“谁在那儿狂喷臭屁,我刘在野缺女人吗,要不是咱们有组织有纪律,我要说随便找个女人,大街上都能有一帮脱裤子……”啪的一巴掌,直接打的刘在野就住了嘴。
苏向晚真气疯了,当然,要不是她给气疯了,也不可能天还没黑,当街搧刘在野这种人的耳光。
一把揪过他的脑袋,苏向晚只想往墙上撞。
刘在野当着个女人的面,叫苏向晚搧了耳光,当然也不愿意啊:“苏向晚你她妈疯了,当街袭击人民公安,信不信我给你上拷子?”
“怎么,你妈喊我,让我来抽你一耳光,不服气吗。”
“我妈早死了,苏向晚,你是我妈?”
“你要不认常丽萍是你家属,她就是你妈,你祖宗。一已婚男士,当街跟个未婚女同志说自己未婚,还肆意抵毁自己的家属,你还是党员呢,你配得上自己头上的金盾吗?”
指着刘在野的鼻子,苏向晚个头没他高,踮起脚来,跟刘在野一起瞪着眼睛。
刘在野这还没完呢,把一包子油纸上包着的点心塞给王琴。
然后揩了揩鼻子,说了句好男不跟女斗,苏向晚你早晚要后悔,骑上自己的自行车,转身跑了。
王琴对着盛气凌人的苏向晚,就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我爸在咱中医院,刘局是来找我,让我爸替他诊个病人的,苏大姐,你有事儿吗?”
“他是已婚男人,你是人民教师,王老师,这会儿天都晚了,现在纠察队的人还四处抓风纪,抓流氓罪呢,注意点吧。”
苏向晚说完,才想起来:“对了,谷东这次的成绩,我敢保证是真实的,他绝对没有作弊,你少批评他点,鼓励鼓励孩子,他爸爸和他的哥们都上战场了,他想在他爸爸回来的时候给他爸一个惊喜。”
说起谷东来,王琴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苏大姐,您可是咱们秦州现在为数不多的大学生,我尊重您才愿意跟您说一句,谷东那孩子没救啦,陈光耀也考了93分,俩人前后桌,错的都一模一样,你这意思是,陈光耀抄了谷东的题不成?”
陈光耀,就是陈爱党家那个小儿子,在小学里人称神童,上学就跳了三级,现在才8岁,就跟谷东一个班了。
苏向晚当然不评价陈爱党家那几个孩子。
郭梅是个当官的好手,现在在秦州市妇联是妇女主任,而不论陈光荣还是老二陈光采,亦或那个小老三,小时候总是被谷东架起来揍的小家伙,学习还真不赖。
但是,要说谷东抄陈光耀,那也太搞笑了点。
“谷东那孩子有他的血性,他说没抄就没抄,我信任我儿子,我也希望您做为老师也相信他的成绩,这孩子在语文上就算了,数学他的实力,远超目前的水平。”苏向晚说。
王琴一手叉着腰,笑说:“苏大姐,咱宋师长在外打仗,新闻上都经常听见能提起他的名字,说实话,我特尊重他,当然也特别尊重您,但是韩谷东那孩子是你们捡来的,是不是?他的脑子真的有问题,那孩子将来也就送报纸、看大门,送牛奶的料了,您就甭替他操心了啊,我会替您看好他的,成吗?”
说着,王琴就该走了。
“别呀。”苏向晚把王琴拉住了,“我就说句实话,我家的孩子除了谷东,全都小学毕业了,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我祖宗了,我说个难听点的话,就凭你给谷东翻的那些白眼,我能赏刘在野一巴掌,也能赏你们一巴掌,你能不能站在这儿,好好跟我沟通一下。”
王琴是真忙,因为陈爱党的家属郭梅给她介绍了个对象,听说在市上是排得上号的领导,她忙着得去见一面呢。
“我是真没时间,明天咱再聊,成吗?”王琴边走还在边挥手:“我也劝您少操心点谷东那孩子,像宋南溪,多优秀的孩子,宋东海现在是步兵兵种吧,那小时候也很聪明,你家西岭就甭提了,我听说在通迅团,更加了不得,致于谷东那孩子,捡来的嘛,你养着他,叫他将来去送牛奶就行啦,何必呢,是不是。”
苏向晚把着自己的自行车,心说这个王琴的狗眼看人低,怎么就没人给治一下呢。
结果一回头,就见韩明脸色颇为不善的,在自己身后着呢。
“哟,韩书记!”
“怎么,谷东又给你闯祸啦?”韩明皱着眉头说。
苏向晚看他穿的很正式,头发也是新理过的,本来都蹬上自行车了,莫名多问了一句:“韩书记这怕不是准备去见谷东吧,收拾的这样利落。”
韩明说:“军区的张副司令员说,有个女同志给我介绍了一对象,就是咱们一小的老师,我准备去见见,相个亲嘛,我到现在不没解决个人问题,组织上老问,不好交待。”
“叫啥名字?”巧了,苏向晚最近隐隐听说,郭梅在给王琴四处介绍对象叫经。
“王琴。”韩明说。
苏向晚指了指前面正走的风风火火的王琴说:“那巧了,王琴是你儿子的班主任呢,快去见见吧。”
韩明到底是领导,面子上不带,但显然,刚才王琴埋汰他儿子的话全听在耳朵里呢。
这人啥都好,工作认真,脾气不躁,不论任何事情都能处理的面面俱到,是个好干部。
就一点,贼护短。
甭看谷东凶起他来凶跟的孙子似的,但是谷东在他心里那真正是心头肉。
书里头的谷东,没有苏向晚和宋青山约束,就是叫韩明给惯成土霸王的,谷东那怕八十岁了,骑在一百岁的韩明头上撒尿,韩明也能觉得,这还是个孩子啊!
他和王琴,真该好好相个亲。
省中医院。
虽然已经下班了,但是从门诊到住院部,所有的灯全亮着,医生护士全部站在门口待命。
大门口全是军区的士兵,就连才从前线上回来不久的张副司令都在大门上焦急的等着。
中医院的对面就是黄河,虽说路上车不多,但从半个小时前就已经执行交通管制了,所以现在这地方不止小汽车,就连辆自行车都没有,一律不准通过。
刘在野在执勤,见常丽萍抱着女儿在对面给自己招手,赶忙就跑过去了。
“哎哟我的灵灵,赶紧香爸爸一口。”他说着接过饭盒,端起勺子就开始往嘴里填饭,还得嫌弃常丽萍一句:“你往里躲一躲,叫单位上的人看见了不得笑话我。”
“笑话你什么?是笑话你的闺女不够漂亮,还是笑我长的丑?”常丽萍蛮不在乎:“我就想不通了,我这么漂亮,你有什么觉得可丢人的啊你。”
“你美,你天下第一的美,赶紧的,把孩子给我抱抱,快走吧。”刘在野又要抱女儿,又要推走她娘俩走,忙的不亦乐乎。
“前线上是谁生病了,这么大的阵仗?”常丽萍有点疑惑:“再说了,要前线上受了伤的,该送省医啊,你们在中医院门口等的啥。”
任何秘密在刘在野这儿,那都不叫秘密;‘我告诉你,你可千万要瞒着苏向晚,是宋青山那王八蛋,据说走之前身体就有病,硬是瞒着上了战场,这回是挺不住了才回来的。”
这就对了,像省医啊,军医那样的大医院,怕自家的丈夫和儿子要出事,苏向晚嘴里不说,每天都要跑一趟。
唯独中医院,她不会来,因为这儿不对口接收军区的病人。
常丽萍心说,不愧是我的宋教官啊,真是如发丝一般细的心,生了病,还怕妻子担心,来了只走中医院,不走省医和军医!
路边,一辆越野车疾驰而来,连带着军区的副司令员,刘在野等人皆是一阵喧嚣。
宋青山并不光荣的,就这样从战场上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