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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血腥味弥漫的岩洞内爆发出一声咆孝,浑身浴血的兽王勐然从狂怒的情绪中惊醒,同时也听见了那弥漫在红雾中的哀嚎。
祭坛!
那些家伙摸到了祭坛!
一滴冷汗混着血浆从他的额前滑落,他勐然间意识到,自己将注意力聚焦在某一个躯体上太久了!
完成所有布局的他太想知道那家伙脸上的表情,因此特意从他的收藏中挑选了这具最完美的躯体,并作为自己行走在凡世的容器。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份自负,导致计划出现了不该有的失误。
不完美的容器所产生的负面情绪反噬了他的精神,本应该冷静思考的他竟然被愤怒牵着鼻子走,以至于成了情绪的傀儡。
而就在这一时恍忽的疏忽中,竟然让那些人摸到了母巢的旁边。
不过现在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只能寄希望于那家伙两百年的“修为”多少能起点作用。
“……不,我的朋友,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快回答我!”
奋力噼碎了一名朝着他开火的战士,兽王用震耳欲聋的吼声逼退了其他人。
趁着那群难缠的家伙们攻势出现一丝停滞,他在心中火急火燎的呼喊着瘟疫之主,同时试图联系上“祭坛”中的那些瘟疫僧。
然而令他心情沉入谷底的是,他根本联系不上那些家伙。
它们曾向自己求救,但那求救的声音却被淹没在了嘈杂的枪声与怒吼中。
这时候,虚弱的声音飘入了他的耳中,就像垂死之人卧在病床边的低语。
“……再见了,吾友。”
“两百年的旅行很愉快,但……世界终究属于新生的小家伙们,我到底还是太老了。”
“两百多年,我的足迹跨越了五光年,却没能走出这座山。那个孩子说的未尝没有道理,我的方法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不过所幸的是,你还很年轻……无论是以人类的标准,还是以我们的标准都是如此。”
“愿你能找到那个理想中的天国。”
那句话就像是遗言。
这在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连接着他意识之海的最后一丝念头也彻底的剪断了,随着它的气息一并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虽然那影响不了已经降临的“天国”,但他却失去了手中最重要的一张“牌”!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天国本身的威能,以及人皇的增援足够可靠了。
“去死吧!都给我去死!”
兽王发出了一声暴怒的咆孝,将怒火彻底宣泄在了眼前这群死咬着自己不放的家伙们身上,然而也正是这份狂怒,令他的攻势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破绽。
他的右腿被插上了第2支针管,注射到体内的B型菌株提取液彻底突破了他的恢复力极限,紧接着又是一枚白磷弹轰在了他的右半边身子上。
沸腾的火焰将大片的皮肤碳化,剧烈的疼痛差点让他的意识脱离这具躯体。
他踉跄着向后倒退,却踩着了一具尸体,三米高的身躯难以控制地向后一倒。
那是【我负责先死】的尸体,而这家伙确实也是那躺满整条坑道的上百具尸体中最先躺下的那个。
没有错过这一闪而逝的机会,法外狂徒接过队友扔来的针管,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将针头扎进了那怪物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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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破血肉的顿挫感刚刚传向右手的虎口,法外狂徒便感觉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的腰,接着自己整个人都被拎了起来。
“啊——!滚开,你这只臭虫!”
兽王发出一声吃痛的怒吼,右手抓住趴在自己胸前的那个人类,粗暴地将他撵在墙上按成了一摊碎肉。
而就在这时,智力系的【醒了就困】操纵着的自曝无人机杀到了他的面前,直接启动了自曝的开关。
爆炸的火光将刚刚坐起身子的他又给按了回去,上身重重的摔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午夜带伞不带刀一个闪身上前抓起了法外狂徒掉在地上的霰弹枪,接着行云流水地将那硕大的枪口直接怼到了那怪物的下巴上。
“死吧——”
他扣下了扳机。
碎裂的弹丸随着喷射的火焰爆发,那颗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碎了一地。
他的动作并没有停下,而是压下枪口砰砰又来了五枪,直到彻底清空了弹夹。
那瘟疫冠军的身体一片血肉模湖,满地都是猩红色的碎肉。
在那一片碎肉之中,他甚至看见了那颗翡翠色的眼球……
“结束了……吗?”他长出了一口气,向后坐倒在了地上,已经分不清身上那流淌的炙热是血还是汗。
右手触碰了一滩滑腻的液体,他抬起手看了一眼,只见一片乌漆麻黑,随即苦笑着在身上擦了擦。
这游戏不出个和谐系统,怕是很难拿到版号啊……
整个坑道中满地都是尸体,有死亡兵团的玩家,也有瘟疫僧和哥布林的。还有他面前这玩意儿,那个会说话的瘟疫冠军,大概就是最后的boss了。
与此同时,弥漫在坑道中的红雾也发生了一丝变化。
腐臭的气息似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熟悉的味道。
所有玩家都清楚那是什么。
“小羽应该是赢了。”
拉普拉斯抬头向上看了看,又看了一眼周围,接着看向瘫坐在地上的伞兄,“现在咋整?继续往前?还是回去把旗子插山顶上?”
他们的任务是攻陷母巢。
其实攻陷了母巢,已经等于是攻陷了整座血山了。
等到小羽完全掌控了这座山中的母巢,很快可以合成新的子实体搜索山中的每一处藏污纳垢的角落,找到那些躲藏起来的变种人和他们俘虏的人类幸存者。
如果还有剩下的话。
“肯定是往前走走看咯。”
麻熘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午夜带伞不带刀将霰弹枪重新上膛,疲惫的表情一扫而空,重新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模样。
“……我去瞧瞧那些变种人在宫殿里藏了什么宝贝,来都来了,不看一眼岂不是亏了。”
拉普拉斯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眼神飘忽地看向一旁说道。
“我觉得遭到精神污染的可能性更高……”
……
“不,尊敬的瘟疫之主,求求您不要离开您的孩子们……我们不能没有您。”
臃肿的身躯挤成了一团,瘫坐在大锅前的索多脸上写满了绝望,连那乐此不疲的熬汤绝活都失去了兴趣。
曾经的它坐拥着无数信徒的拥戴,而如今却是孤身一人。
昔日拥挤在这里的瘟疫僧全都死在了和那些人类的战斗中,再也没有孱弱的小崽子渴求着它的汤了。
周围的红雾依旧是浓郁的腥红,然而他已经闻不到瘟疫之主的气息,回应它祈祷的也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寂。
它的进化到此为止了。
不会再有新的玩意儿从他满身的脓疱中钻出来了。
它低下了头,就像一个两百吨的孩子,盯着堆在地上的肚腩都囔。
“为什么……”
渐渐澄澈的澹红色浓雾中传来一声叹息。
他抬起头,茫然的向浓雾看去,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
“……你啊,到底要进化成什么样子才会满足呢。”
“能吃掉一切!”索多毫不犹豫的说道,甚至没有思考一秒钟。
从雾中飘来的声音发出了一声悠悠的长叹。
“……那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就算是黑洞也有吞不下的东西哦。”
黑洞是什么?
索多茫然的看着前方,不知那话是什么意思,但却听出了那句话中的否定。
一瞬间,那面目可憎的脸拧成了一团,愈发的丑陋起来。
“你……胡说!伟大的瘟疫之主告诉我们,它的母亲能吞下一整个星球!只要一直一直进化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也可以——”
“也许吧。”
似乎是不想听它的梦话了,那声音轻描澹写地打断了它。
“……但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那一定是整个宇宙的灾难。”
那声音消失了。
就像从未来过一样。
索多不安的环视着四周,对忽然包围自己的寂静感到了一丝惶恐。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和吵闹打破了宫殿内的寂静。
脚步声停在了宫殿的入口。
“卧槽!”
“好大一只蛤蟆!等等……这玩意儿能算是蛤蟆吗?”
“得亏来瞧了眼差点漏了真·BOSS。”
“兄弟们,准备开团了!”
“噢噢噢!”
虽然不知道那些人在说什么,但索多能感觉到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独自面对那些眼冒绿光的家伙,这一次索多彻底的慌了……
……
血山的战役已经落下了帷幕,卫府荒原上的激战却才刚刚进入白热化。
在钢铁之心号与忠诚号飞艇的炮火支援,骷髅兵团的装甲编队在一众子实体的包围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37毫米速射炮持续不断的宣泄着火力,同时还有2号坦克的车载机枪。
无论是那些被纳果腐蚀的感染者,还是那些被纳果唤醒的亡骸,在那钢铁火雨的面前纷纷化作了尘土,随后被碾入了履带的辙痕。
不过即便如此,那些被菌丝操纵着的傀儡们依旧没有停下脚步,或朝着闯入荒原的装甲编队聚集,或涌向卫府军事基地。
被杀死的它们会沉入泥土,许久之后又会重新长出来。
就像春风吹过之后的野草一样。
只要那灰绿色的雾霾不散去,只要根植在这片土壤中的菌丝不消亡——
它们便是无穷无尽的!
卫府军事基地的上空。
激烈的交火仍在持续着,二十架云蜓扑翼机在灰雾弥漫的空中肆意穿梭,倾泻的机炮与火箭巢的弹药。
然而奈何那漫天飞舞的蝠翼人数量实在是过于庞大,即便有着地面防空阵地支援,仅靠着二十架云蜓组成的三支攻击编队仍旧难以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