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地狱吗？”

奢华空旷的面试室里，落地窗的紫色窗帘被从中间朝着两侧拉开，窗外刺目的光线照进房间，穿过背对着落地穿着黑袍的裁决司的三人头顶，落在了端坐在对面的东野原的身上。

这光线照亮了面试者的身形的同时，却让穿着黑袍的三人全部陷入了黯淡的阴影中，巧妙的光与暗旳分割让走进房间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一种来源于自身的心理压力，也让说谎变得更加困难。

容纳了三人的面试桌后，坐在中间那个姿态妩媚、眼眸中碧绿色瞳孔流转的女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对坐在对面化名“西宫井”的东野原，轻笑着问出了她的第一个问题。

说起来，西宫井是东野原同年级的一个男生，也是上次交流会上将他视作“一生之敌”的大将。

只是在东野原拿下五连斩斗战赏的情况下，那个满脑子想着力挽狂澜的大将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上场的机会，但那满脸“运筹帷幄”的模样却给东野原留下的深刻的印象。

今天借他的名字来用用，倒也不算是临时起意...

事实上，东野原的思绪并没有在这些旁枝末节上多作停留，很快回到了摆在眼面前的问题——也就是坐在他对面那个碧绿色竖瞳女人刚刚问出的问题。

你相信地狱吗？

他脑海中飞快的思索着这个问题。

有点像是回到了前世做脑筋急转弯的时候，试图寻找这个问题的“切入点”和出题人的“考察点”，这决定了他该平铺直叙的回答还是用一种辩证的思维来回答。

思索着这些，东野原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了女人两侧边缘的两个男人，他对坐在左手侧边缘的男人有些印象，上个月那场天空树下的流血夜依稀记得新东京黑袍执行队就是这個男人带队。

不过对于另一侧右手边那个男人拥有着鹰隼般锐利的双眼的高鼻梁男人，东野原倒是没什么印象。

然而潜意识里，他却感受到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无比恐怖的气息，恐怖到让他的目光在对方身上都没有丝毫停留。

东野原隐约觉得只要自己的注意力多集中在对方身上一秒，对方就能察觉到自己，这种敏锐无比的洞察力，甚至让他无法将意识浸入罪恶手册的空间。

哪怕罪恶手册内外有着60：1的时间差，常人几乎无法察觉到他的出神，但东野原却莫名觉得这个眼眸鹰隼般锐利的男人能够察觉到他的一举一动。

而常态下敏捷力量和体质综合接近五阶巅峰的东野原，尽管在超能者中已经足够出色，但在眼前这个男人手下怕是连一秒都撑不过去。

这是比那个女人还要极度危险的人。

东野原心中迅速作出了判断。

......

“噢？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面试席后的阴影中，同样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女人笑吟吟地说道，“你应是我们今天面试的十几个人中思考时间最久的人了，其实不用纠结，我们不搞信仰调查，只需要说出你内心的...”

“相信。”

东野原打断了她的话。

“为什么相信？”

“我相信一切未知的存在。”

女人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道，“好的，那么我们进入下一个问题。”

“你觉得天赋能力的本质是什么？”

“力量。”

东野原这一次没有犹豫。

“仅此而已？”

“没错。”

“很不错的回答。”

女人笑眯眯地看着东野原，“我很欣赏同样欣赏力量的人类，虽然可以恭喜你已经通过我们的面试加入我们这次需要严格保密的调查，不过我身旁这位是个严肃的‘面试官’，所以我们还是要例行公事进入下一个问题。”

“你觉得生命的本质是什么？”

听到女人似笑非笑的问题，如果不是身处裁决司这栋阴森的黑色官邸中，东野原甚至会怀疑某个三流哲学家在对他发问。

“意识。”

东野原的回答同样简短。

坐在中间的女人点了点头，笑眯眯地问，“也就是说，如果是有意识的东西，不管是何种形态，你都会觉得它们属于生命的一种吗？”

“没错。”

“那你会如何对待他们。”

“这取决于他们如何对待我。”

“很理智的回答。”

女人笑眯眯地说道，手中的碳素笔旋转了一圈，继续道，“那么我们进入下一个问题，也可以说是最后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