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涉过海啸一百年之海(2 / 2)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2526 字 15天前

恶土开花艳如斯,人间有恨知何年。

地藏竟然直接对【无名者】出手了!而以彼尊道躯为花肥,开出自己的禅意曼陀罗!

“唯一可惜的是——”地藏笑着道:“我跟诸葛义先早一步谈成了合作。出家人,不好言而无信。”

他们谈成了合作?

在什么时候?

明明地藏出现之后,二者都未有言语!

这一下变化出人意料。

尊身如岳,而花开满山。

【无名者】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左嚣都还在想要如何抵抗这新入局的超脱者。

但见闻仙剑的霜光,已经在那琥珀色的道身里游荡。如惊电、似游龙,赴山海,问神穹,仿佛要将浑浊的都剖分,让混淆的都清楚。

姜望几与【无名者】贴身,而将剑送进了祂的胸膛!

他并不清楚地藏和诸葛义先有什么交流,可这并不妨碍黑色曼陀罗花开之时,他送上他蓄势已久的剑!

他的眼睛看着【无名者】的眼睛——【无名者】并没有具体的眼睛显现,但向姜望投来的每一道目光,都有姜望的目光回涌。

剑光聚而成洪流,在琥珀色的仿佛无垠的道躯里,如长河奔腾。

又有金色、赤色、白色的桥梁,如长河九镇般横跨,来自烈山人皇的封印术遗意,用以镇压这具道身内部的裂隙。镇压不是为了修补,而是为了阻止这些裂隙弥合。

“你做了,最蠢的选择!”

【无名者】仰起头来,琥珀色的脸,如岩浆般荡漾,而发出这样的声音:“你——唔!”

一杆烈焰熊熊的旗帜,斜着插进了祂的喉咙。

左嚣手握旗杆从天而降,如插秧一般,完成了这一杆。

这一生的怨望,结成了最炙烈的心火,随着这杆赤撄战旗,在【无名者】的道躯上燃烧。

楚之名帅也!一生胜场无数,两证绝巅,而一败超脱。

此时雄心焚火,好一似狂风过天野,烈焰烧荒草!

【无名者】的道身一霎如此混杂,黑花满山、赤焰寻林,剑气呼啸、旌旗招摇,身内身外都是战场。

这场围猎超脱之战一瞬间就演至高潮。

诸葛义先却只是绕着那方布满灵纹的祭坛缓行,认真察看此坛的一切细节。

他没有超脱的眼界,却有一双把握所有细节的眼睛。他不是在繁如烟海的灵纹变化里找真相,他是把繁如烟海的灵纹变化全记住,再一个个去探寻。

他以诸葛祚之死,降身于此,还没来得及改造身体,也不舍得改造,能够发挥的力量相当有限。

相较于此时武力上能够对【无名者】造成的伤害,他更在意【无名者】还有什么后手。

至于地藏……

若说他跟地藏有什么合作,应当是开始于超脱瓮制成之前。

这本是他和地藏心照不宣的事情。

彼时他还不知对方叫“地藏”。

借用不知名超脱的因果来构建超脱瓮,如诸葛义先这样世事洞明的人,自然早就付了酬劳——

在姜望深入田安平潜意识海观察的时候,他叫走了姜望,并请求姜望全力以赴,由此让田安平获得了安全的空间。

而田安平体内,恰恰藏着将神侠送到天京城的妄真之门!

事实上在这一局中,满足两个条件就已经足够——云顶仙宫和如意仙宫出现在陨仙林,姜望本人参战。

前一个条件是保证确名陨仙林战场,后一个条件是以此达成同重玄胜的默契。

姜望虽然是当世绝巅,但在这场涉及超脱的战争中,其本人的武力,并不占据绝对作用。

诸葛义先当然不可能算到地藏的布局细节,彼时他连地藏的名字都不知道,是地藏主动向他释放了邀请。

在他筹算“观澜天字叁”而无所获,认定有超脱因果存在的时候,田安平恰好跃升绝巅,牵动了天机!

他由此明白,田安平是地藏布局的关键点。

也由此看到了静坐在田安平潜意识海里的姜望。

而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份邀请,提前支付了酬劳。

严格来说,这份交易已经完成。

可地藏现在说的是“合作”!

祂拒绝了【无名者】的合作,那么楚国应该给一份新的邀约。

祂已经主动出手,楚国必然要有相应的回报。

诸葛义先必须要考量,这份回报是不是楚国能够承担。

地藏的心,比天海更难测。

祂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阿炎。”诸葛义先叫停了跃跃欲试的钟离炎:“过来斩碎这座祭坛。”

钟离大爷毕竟是个顾全大局的,暂止了剑割超脱颅的冲动,跃身而来,举剑便下斩。南岳重剑如山倾,斩在灵纹祭坛上,两相对抗,光芒激荡。

同样是在此刻,凰唯真的手掌,已经覆在【无名者】的面上。

在两尊超脱者两位绝巅的围攻下,又陷在超脱瓮中,处处都设限,强如【无名者】,也没有太多挣扎的余地,道身一瞬间就炸开!

那琥珀色的流液,在空中四散。或而成鸟,或而为熊,或而猿跃,或而虎啸……

却是这具道身的每一份细碎,都被凰唯真打成了山海异兽,以此为永远的杀戮,使之永不能回归。

这些琥珀色的碎躯所化的异兽,又在下一刻,凝固成石头。

灵纹祭坛也恰于此时,碎成一地的石,当啷啷阵阵地响。

两方碎石各相坠,如在呼应彼此。

地藏却一抬手,任祭坛之碎石下坠,令【无名者】道躯兽状之石上浮。

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花,充满禅意地开在祂的肩头。

祂便如此悲悯地笑着:“祂将遗于天海,为天海所永沦!从此世间无因果,众生康宁。”

这就是祂涉天海而来,索要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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