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仚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明悟——倒霉的铁枷佛被重伤,他吐出来的血,可不仅仅是常规意义上的精血,而是他的道,他的法,他的道基,他的根本!
这些道,这些法,这些道基,这些根本,被‘勤俭持家’的宝焰千手佛当做了最极品的炼器材料,三五锤就砸进了自家的大殿中,以此强化这座大殿,加固大殿中的阵法禁制!
这……
有点欺负人!
看铁枷佛那一步一口血吐得,小脸惨白的可怜模样……啧啧,卢仚怎么就看得这么心旷神怡呢?
铁枷佛连退十八步,他终于止住了吐血,停下了脚步。
他目光深沉的看着宝焰千手佛,森然道:“宝焰师兄……你,未免过了!”
宝焰千手佛拎着大铁锤,低头俯瞰着身高七尺,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铁枷佛:“你在老衲地盘上,出手殴伤老衲大弟子……啧!”
铁枷佛沉默了一阵,叹了一口气:“黑铁师侄受伤,老衲这里,可以给他补偿!”
宝焰千手佛用力的挥动了一下大铁锤,澹然道:“少放-屁了,要论财力,整个佛门,十三位佛主之下,除了那个卖假药的老贼秃,谁能和老和尚我相比?我缺你这点补偿么?”
摇摇头,宝焰千手佛很不快的说道:“不管你和法海这小和尚有什么因果恩怨,不许在我灵垣山宝焰洞闹事……唔,去吧,去吧,十二万年内,我不会给你炼制一根毛!”
铁枷佛用力的咳嗽了一声。
他肃然看着宝焰千手佛:“此言当真?”
宝焰千手佛瞪大了眼睛:“老衲我是什么脾性,你不知道?怎的,你要言语威胁老衲不成?”
铁枷佛抿了抿嘴,伸手抓向了悬浮在卢仚身边的珠光塔。
宝焰千手佛一锤子轰向了铁枷佛的手掌,将他逼得再次倒退了一步:“脸皮都不要了?这塔虽然是个破烂玩意儿,材料还行……你打伤了黑铁,就拿来做补偿吧。正好让他将这塔拆解了,回炉成材料,给门下弟子练练手。”
铁枷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向宝焰千手佛双手合十行了一礼,目光幽幽的朝着卢仚盯了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宝焰千手佛叹了一口气,然后扯着嗓子怒吼了一声:“老衲说了,不许在老衲灵垣山宝焰洞的地盘上惹是生非……否则,老衲再不会给他炼一根毛!”
宝焰千手佛一声大吼,洪亮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灵垣山地界。
铁枷佛连吐了十八口血,颇有点浑浑噩噩,他听到了宝焰千手佛的怒吼声,却一时间慧珠蒙尘,完全没反应过来,这话里面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施展神通,一步就冲出了灵垣山地界,三五步就远离了灵垣山。
下一瞬,一股恐怖的镇狱之力从头顶当头砸下。
就听‘噗’的一声响,好似一只小奶猫放-屁一般大小的声响,铁枷佛七窍喷血,浑身血肉寸寸撕裂,体内骨骼碎得和千层酥的渣渣一样,嘶声惨嚎着一头拍在了地上。
无比恐怖的镇狱之力瞬间重创了铁枷佛,但是他扑倒的地方,尘埃不起,寸草未伤,地面上甚至连一个浅浅的人形凹陷都没有!
出手之人的修为,简直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瞬间重创一尊佛陀,却连一丝多余的力量都没有外泄,所有力道只作用在了铁枷佛身上。
铁枷佛嘶声怒骂:“镇狱玄光佛!背后偷袭,你,你,你,你简直就是佛门之耻!”
镇狱玄光佛双手捧着一片极大的蜜瓜,慢悠悠的从天空落下,落在了铁枷佛的面前,他‘卡察、卡察’的啃了好几口蜜瓜,‘噗噗噗’的,将满口蜜瓜子很没有公德心的喷得满地都是……当然,铁枷佛的脑袋上、面门上,也落满了蜜瓜子。
看着狼狈不堪的铁枷佛,镇狱玄光佛笑呵呵的说道:“不背后偷袭你,那,老衲去偷袭你的那些个徒子徒孙?”
铁枷佛怒叱:“你要脸么?你,你,你,你何等身份,怎能作出这等下作无耻的事情?”
镇狱玄光佛幽幽叹道:“原来你也知道,欺负人家门人弟子,是下作无耻的事情啊!”
铁枷佛闭上了嘴。
他气得面皮青黑,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镇狱玄光佛笑呵呵的伸出手,先将手上黏湖湖的瓜汁在铁枷佛的衣衫上擦了擦,然后抓住了铁枷佛软塌塌的左手。
他笑着问铁枷佛:“你自己主动些,还是老衲暴力些?”
铁枷佛眯起了眼睛,他童孔里幽森的黑铁色佛光萦绕,轻声问道:“你,真要担下这份因果?”
镇狱玄光佛微微一笑:“身为镇狱一脉宗主,若是不能给门下的小秃驴们遮风挡雨……我要这佛陀之名,又有何用?”
铁枷佛呼出一口气,掌心一点火光闪烁,被他强行收取的清宁心灯,冉冉从他掌心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