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即使是线下私自交易,双方各派一人在隐蔽地点交接即可,他们却采用了无接触不碰面的交货方式,红喉鸟负罪累累虱子多了不痒,那么就只能是这位陈远研究员,不想露面给对方留下把柄。
什么事情需要谨慎到这种地步呢。
他们要拿Ac药剂做的一定是件陈远承担不起后果的事。
白楚年低声联络兰波:“过去了,在其中一头鲨鱼肚子下。”
兰波懒懒倚靠珊瑚,很快,大约六头鲨鱼从身边游过,兰波伸出尾尖,缠住其中一头的尾巴拽拽:“kivi。(你,表示一种轻蔑的、命令的语气)”
鲨鱼凶猛回头,巨口中数排利齿血腥可怖,朝兰波快速游来,它显然被激怒了,隐隐摆出攻击架势。
兰波甩了它一巴掌,将鲨鱼的头按在水底砂砾中,碾了碾,嗓音低沉冷漠:“molantokivinuvajibijeo?(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鲨鱼哆哆嗦嗦闭上嘴,惊恐地感知到了透过手掌进入身体的压迫感,动也不敢动。
兰波从它腹下取下泡沫吸盘,将里面的Ac药剂抽出来,换上自己手里这一支,再将东西重新吸回鲨鱼腹部,拍拍它的脑袋:“goon。(去吧)”
鲨鱼用脑袋将远处的扇贝海参拱到兰波面前,然后战战兢兢游走了。
白楚年在鲨鱼池放空后,尾随工作人员进了闸门控制室。
工作人员操纵着连通鲨鱼馆和表演馆的水道闸门关闭,白楚年看明白操作之后,默默使用伴生能力疼痛欺骗,让那位工作人员头痛欲裂,他趁机从背后打晕他,然后自己坐在闸门控制器前,将刚刚关闭的闸门打开。
兰波顺着水道游过来。
从鲨鱼馆的玻璃望去,一位通体散发冷蓝幽光的人鱼在水中由远而近,鱼尾优雅摆动,腰部的幽蓝长鳍在水中如同飘舞轻纱,肠道和内脏在他半透明的鱼尾中隐约鼓动,鱼尾搅动水流形成的蓝光水母跟随在他身边跳舞。
兰波纤细的双臂分开水流,细腰摇动带着鱼尾在水中摇摆前游。
这是人类再怎么模仿也模仿不出的神秘气息,人鱼天生带着一种高傲的脆弱感,白楚年看得出了神,想要抱住他,也想捏痛他。
白楚年按顺序打开闸门和循环净化器,将海水抽水口的电机关闭,闸门打开,兰波从出口钻进了海洋馆所邻的最近的浅海中。
任务完成,白楚年离开海洋公园,开车去浅海接兰波。
车停在沙滩,白楚年摘下墨镜,踩在柔软的沙滩上,兰波正坐在海岸边圆形礁石上眺望远海。
阳光映照在他透明的鱼尾中,浅蓝色光线折射到沙滩上,也映着兰波白色的皮肤,偶尔一股浪流涌来,拍在兰波身上,溅起一片雪白泡沫。
他好像确实不属于这儿。
白楚年的目光聚焦在兰波碧蓝的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近乎恐惧的心态,怕在兰波眼里看到任何类似思乡的情绪。
他走过去,海风吹起他系在腰间的外套。
“你真的很想吃那种扇贝的话,我托人帮你运两个来。”白楚年说。
兰波回头望他:“不用了,在烤了。”
他指了指岸上的一个巨大贝壳,贝壳开口里塞了不少海带,底下挖了个坑,里面用打火机点了火,扇贝正滋滋地响。
兰波抛着手里的打火机:“本来,就是我的。”
白楚年:“……”
吃饱上车,兰波躺在后座,肚子撑圆了,从鱼尾透明的部分可以看得到肠道里快速溶解的贝壳碎片。
下一个目标就是跟随拿到Ac药剂的那位美人鱼工作人员,看看他要把药剂送到什么地方去。美人鱼脱掉工作装后带着从鲨鱼腹下拿到的药剂开车离开海洋公园。
为了不打草惊蛇,白楚年没有在调换过的药剂上贴定位器,只能根据技术部传来的交通监控凭经验推测目标的行动路线。
他并不意外,那人开车并没有进入城区,而是往港口的海鲜进出口工厂去了。
白楚年双手扶着方向盘从另一路线跟随那辆车,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看躺在后座的兰波,两只手搭在鼓起来的肚子上拍拍。
“我好像从来没见你上过厕所。”白楚年随口闲聊,“消化能力好强,像强酸一样。”
兰波爬起来,扶着后座头枕背对白楚年撩起鱼鳍,如实介绍:“但我有,排泄孔。”
白楚年一脚刹车险些飞出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