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佳音像是怕刚才说得不够绝情,又说道,“别以为我们谈过几天恋爱就敲定了,我喜欢你的时候是真喜欢,现在没那么喜欢了也是真的。”
“你才说你没变心-”郭景杨急了。
“我只是说我没喜欢上陈立,又没说我还喜欢你。有点逻辑行不?我就是想找个人谈恋爱,你是那时候合适的人选,现在我已经试过了,也就是这样。最初我跟你也说过,随时可能中止,我提出分开你要马上答应,现在粘糊糊的算什么?”
“你-”
郭景杨像是被气走了,耿梅一咬牙,从小间里出来,“简佳音,刚才我全听见了,我不是存心的。但你什么意思,说我装单纯?我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会害到陈立?”
简佳音先是一惊,随即恢复了平静,“明人不说暗话,有天你说来不及回宿舍,在网吧过了一夜。第二天来了个女的,送还你的包,还说里面有贵重物品,让我一定要交到本人手上。我偷看了,那只表你不是说在小摊上买的吗?你和她之间谁说了谎?那晚你到底在哪过的?”
原来是这样,耿梅暗暗松口气,只要她不说谁知道那晚的事,胡悦也不清楚。她说,“那天我帮了一家公司的忙,表是所有嘉宾都有的纪念品。之所以我说在小摊上买的,是觉得炫耀不好。那晚我住在网吧,陈立也在。”
简佳音上前一步,“是吗?你倒是很镇定,这些话在心里演练过很多遍了?我再告诉你,有次你有电话,是我帮忙接的,有个叫赵正阳的人请你回电,说他是你的男朋友。这又是怎么回事?”
赵正阳找过她……尽管耿梅绝不愿做第三者,可对赵正阳从此杳无音信的事实,她也有那么几次失落,原来他来找过她……
简佳音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哼了一声道,“你别想了,我没留他的电话,我还告诉他你已经有谈婚论嫁的男朋友,帮你歇了脚踩两条船的心。不是怕说出来你会怪我,我只是怕伤了某人的心,他这么对你,四年来的关怀,你扪心自问对得起他吗?我想,如果不是毕业前要找个出路,大概你会继续装傻,利用他直到完成你的学业?”
不能让她数落下去了,耿梅握紧拳头,斩钉截铁地说,“不管你怎么想,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和陈立会好一辈子,等我毕业了我们就结婚。我不像你,我没有颠倒众生的想法,也不需要特别的人生体验,你觉得我土也好,看不起我穷也好,反正要娶我的人是陈立,和我过日子的也是陈立。我也劝你一句,上得山多终遇虎,玩弄别人感情的人终将被人抛弃。”
***
“陈立。”
虽然喝的啤酒,下午还是有三人嚷着醉了需要睡觉,牌局也只剩一局。耿梅让陈立打,他却把她按在座位上,说今天她们宿舍六朵金花是主角。作为陪衬的绿叶,他负责倒茶泡水递瓜子。
听了他的话,郭景杨有点不安。他刚动了动,陈立抬手示意,“别别,你不打的话三缺一,救场如救急。”
别人听着就乐,“猴师兄真能说。是一直没机会表现,还是在老六这得到磨练了,要不就是太高兴?”陈立光是笑,“你们说什么就什么。”说说笑笑间,陈立起身去小卖部替她们买饮料。
他经过大堂时,简佳音从沙发那边站起来,叫住了他,“你也认为我在欺负耿梅?”
陈立没走过去,也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站在原地,“世界不会围着一个人转。”
简佳音睁大了眼,可泪水还是夺眶而出,“果然你也这么想我,亏我还以为……”她抬起头,几乎是艰难地不让说话声带上哭泣的鼻音,“我只是觉得做人要诚实,假的真不了,没想到你们……我没有私心……”
她强忍的悲伤让陈立有些心软,“不要评判别人,不是孩子了。”话只能说到这里,有些道理如果自己不想通,靠别人教的始终学不会。
简佳音听懂了一点,“陈立,你怎么懂这么多?”都是差不多的年纪。
“耿梅比你要小两岁,这些她也懂。”说到耿梅,陈立不想再跟简佳音说下去。女孩子的心眼就是那么点大,耿梅再乖巧,也不喜欢他和别人聊得多。他早该想到,她一定不高兴了,才借晕车吸引他的注意。人跟人不一样,他的耿梅,连偶尔耍个小脾气也是克制的,更让人心疼。
傍晚接近吃饭的时候,飘了点小雪,一时间打牌的、睡觉的都冲到室外迎接雪花。有的说像旧棉絮,有的说像建筑灰尘,又有人骂前面两位太恶心,把好端端的雪景形容得跟破旧烂似的,过去有志气的文人能从飘雪中看出柳絮借风而起,至少也是撒盐,可见肚里有什么就能见到什么。
耿梅和陈立不说话,光听她们热闹闹地吵。陈立握住耿梅的手,轻轻举到嘴边吻了下。耿梅抬头看着他,他的眼角唇边全是笑意。他用另一只手替她拉起衣服上的帽子,慢慢地拉紧扣好,耿梅不想动,只是懒洋洋地想,这样真好。
青山绿水也不说话,只有无言的雪花散散漫漫地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