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就连守卫都听面无表情。
这日,容舒仍待在殿宇中,随意抛玩两颗琉璃,等姜斐今日又能拿出怎的花来。
却未曾想,没等到姜斐,却等到了楼外的守卫:“楼主,千金楼百年难遇的灵体一事,不知被谁知晓了,如今已有不少人来相求。”
容舒本抛玩琉璃的手一顿,琉璃攥在掌心,好一儿方才道:“求什么?”
“……求灵体。”守卫垂头小心道。
容舒眯了眯眼,至阴至寒的天灵根,莫说天下凡人想要,毕竟之便能修仙,便是修仙界都有不少人觊觎。
这也是他初所想,不是吗?
他不修仙,更不为魔,独独爱财。
留下姜斐不是因她是一味好药材,她的价值何止万金?
“楼主可是……不愿了?”守卫轻声道。
容舒手指微紧,陡然回神,垂眸扫了眼守卫,轻描淡写道:“怎。”
说到此,他微微垂眸:“楼中这么多宝物,姜姑娘乃是我为喜欢的,所以……”
守卫不解。
容舒看手中的琉璃,肢体的冰染琉璃也没有半点温热,他顿了顿方道:“加钱。”
“百万灵石,缺一不可。”
话音刚落,容舒便听见殿门处“啪”的一声细响。
他猛抬眸朝那边看去:“谁?”
殿门晃了晃,被人轻轻推开了,姜斐仍穿一袭衣站在门,唇色微,神色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容舒目光一紧。
她都听见了?
然下瞬,姜斐却缓步走进殿宇,唇角弯一抹笑:“我找到一个新法子,特意来同你说一声。”
容舒微微抬手,守卫忙识相走了出去。
“你方才……”他问的迟疑。
“嗯?”姜斐不解抬头,眼神茫然,“方才怎么了?”
容舒看她如常的神情,心中无端松了一气:“你说,你找到了什么新法子?”
姜斐抿了抿唇:“东西都放在后殿了。”
片刻后,后殿。
容舒看桌上的几坛酒,又看看姜斐:“这是你想的法子?”
姜斐笑了起来:“对啊,我在人界时曾喝几次,喝完后心温热,你也试试。”
说完,她便端起酒坛倒了两杯酒,沉默良久:“你安心,我也陪你喝。”
她一杯酒推到容舒面,自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容舒微微凝眉,说是给他喝,自己却喝了起来。
姜斐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对容舒笑了笑:“你也喝啊。”再次饮尽。
容舒眉头皱的更紧。
直到第三杯,姜斐刚要斟酒,手背上多了一只手,那只手掌心冰凉,丝毫没有人的体温。
姜斐怔怔盯那只手,许久抬头看容舒,双眼一如既往的晶亮。
可……容舒望她,不知为何,总觉她似乎在伤心?
然而那伤心转瞬便已消失,姜斐的脸颊徐徐染上一抹酡红,眼神微有涣散。
容舒锁眉,这便醉了?
他未曾想到她酒量竟这般差。
姜斐的酒量自是不差,却也多亏了原主这具沾酒必脸红的身子。
“你也喝啊!”姜斐拿起容舒的酒杯,递到他跟,“喝完还要同我说说你的感受呢!”
容舒看了她好一儿,终伸手接酒杯,停顿片刻,一饮而尽。
姜斐仍在专注看他:“感觉如何?”
容舒望她,沉默良久,刚要开,姜斐突然伸手捧住了他的脸颊。
容舒一怔。
姜斐却只触了触他的脸颊便收回了手:“凉的。”
“还是没感觉,对不对?”
容舒没有说话,默认了。
姜斐却朝后退了半步,声音很轻:“容舒,我记你同我说,你救我一命,往后时机一到,我须做你楼中的一味药……”
容舒神色微紧,他的确说这番话。
姜斐望他:“所以,是真的吗?”
容舒仍看她,她还是听见方才在殿宇说的那番话了吧?
“你接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实和你拥有的他的宝物,包括那株万年灵参,没有什么分别?”姜斐的声音已染了几分醉,“只是一味药而已?”
容舒安静片刻,刚要开:“你……”
姜斐却突然朝他走了来:“我不想听了,”说,她走到他跟,声音很轻:“你说对,实还有一个法子。”
话落,她轻轻抱住了他。
容舒一愣:“姜斐?”
“你说的,人的体温你管用。”姜斐轻拥他,神情有些迷蒙,呼吸间喷洒的气息落在容舒的脖颈间。
容舒肢体僵住,他当初不信一说,笃定了她不如此大胆,却未曾想……
她的身体很是温热,像极了山崖下山洞那晚,与此刻一的体温,一的淡香,如一团温暖他裹住,源源不断的体温渡到他的身上。
容舒目光微沉,那股令人心慌的感觉又来了:“姜斐,放开。”
姜斐身躯微凝,拥他的手始终未曾放开。
“姜斐……”容舒还要说什么,眼一暗。
——姜斐蓦踮脚,手揽他的后颈,泛酥麻的吻落在他的唇角。
容舒怔住,浑身僵硬如铁。
只觉肺腑涌起一股莫名的燥热,且仍在不断滋生,与肢体的冰凉截然不同。
那股热,太新颖,也太令人慌乱。
姜斐拥他的手臂一软,人已醉的便要倒。
容舒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她。
姜斐抬头望他,双眸如被水洗,清亮却又迷茫,好一儿嗓音轻柔低哑:“容舒……”
容舒好感度:55.
……
无念山。
山上常年灵气充沛,山雾与山风弥漫,笼罩在山腰间,衬的山顶上的几座宫宇恍若在仙境一般。
无念山的弟子仍在认真修炼,偶尔向往看一眼中央的宫宇——自历劫归来,仙尊给飞燕师姐疗伤后,再未走出宫宇半步。
可仙尊如今分明已是仙人了才对啊?还是仙人都如此神秘?
弟子摇摇头,看不懂。
宫宇中。
云诀端坐一片云雾之间,潜心打坐。
双眸紧闭,眉眼无波无澜,一袭裳如泛一圈冷色光雾,不沾丝毫情与欲。
然下瞬,他周围的光雾散乱了些许。
“我要你,当我的童养夫。”记忆里,女子俯身凑到他眼,一字一顿道。
云诀眉心微蹙,强逼自己平心静气。
“小无念要好生读书,等你学成后养我呢。”女子理直气壮在书塾内对他说大胆的话。
云诀身躯紧绷,眉头皱的更紧了。
“小无念到底是长大了,来,叫声‘娘子’听听!”女子斜倚软榻,调侃望她。
云诀的额头骤然冒出几滴汗珠,睫毛轻颤。
而后记忆越发汹涌。
女子伸手捏他的脸颊的子;只身挡在他面,替他挡下魔魅一掌的子;靠在他的膝盖上,闭眸假寐的子;还有她吻他的子……
“小无念好没良心。”
“小无念到底是长大了,用不了多久便能娶妻了。”
“不叫你小无念叫你什么?”
“小夫君?”
小夫君……
后三字如同梦魇一般。
云雾疯狂翻涌。
云诀猛睁开双眸,脸色煞,呼吸急促。
自历劫归来,那些记忆便如影随形。
他分明已修成仙身,可却屡次修炼中走入死路,不论如何都难以参透。
“师尊?”宫宇外,女子虚弱的声音传来。
云诀转眸看去,神色已无异,眉眼冷寂无情无欲:“醒了?”
“师尊,”唐飞燕看眼的男子,不知为何,竟觉他越发远了,甚至比历劫还要疏冷,“多谢师尊相救。”
云诀起身,身如云雾飞至她身不远处,只平静望她:“你身体受了创,丹田震裂,灵根有损,需服灵药。”
唐飞燕忙道:“父亲已派人去千金楼求药。”
云诀颔首,便欲转身回宫宇。
“师尊!”唐飞燕蓦作声。
云诀的身形停在半空,山风吹裳簌簌作响。
唐飞燕看他,心中陡然一阵荒芜。
这的仙尊,没有一丝凡人的情愫。她好像……越发追不上他的脚步了。
她莫名想起那日喜宴之上,那个脸上有胎记、身穿喜服的少年,和师尊截然不同。
那个叫云无念的少年,心中有所爱,他爱姜姑娘,甘愿为姜姑娘赴死。
那师尊呢?
他可还、可还记姜姑娘?
云诀垂眸:“若无事……”
唐飞燕打断了他:“师尊,姜姑娘被容舒接去了千金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