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发展完全在她算计之中。
“也不知那位梅惊鹤女君会不会喜欢我这份大礼?嘿,这还只是一道开胃菜。”真正的正菜要等梅梦回到戚国才开始上桌呢。
这盘博弈才刚开始!一想到梅梦的如意算盘落空,她心头堵着的那口气终于舒缓——算计她可以,只要付得起算计她的筹码!
在此之前,她想散个心。
不出意外被褚曜否了。
“为什么不行?无晦难道还担心我半路被人偷袭出事儿?”对褚曜,沈棠一向很有耐心。对方不让她干啥,她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般情况下褚曜都拗不过自己。
褚曜反问:“为何不担心?”
连着两仗都出现二十等彻侯身影,由此可见,这些老家伙最近跟进入春天,解除冬眠的动物一样开始活跃。鬼晓得还有没有第三个、第四个冒出来?主上坐镇中军才是最安全的!上南那边也稳妥了,没必要去看望。
“无晦还能不信任我的实力?”
“这与信不信任主上实力无关。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纵有盖世神功,也要主动避免危险,勿要将自身贵体置于险境。”褚曜说了两句说不下去了,因为沈棠从刚才开始就睁圆那双无辜杏眼,直视他的眼睛,安静可怜可爱的模样让人无法狠心拒绝。
拒绝主上就是一种罪过。
褚曜略显狼狈避开她的视线。
无奈道:“您是主上。”
沈棠点头道:“我当然知道我是主上。”
褚曜又提醒她:“您二十有三了。”
这把年纪搁寻常人家,不管男女,爹娘都当好几回了,主上以为自己年纪还小?
听到年龄,沈棠脑中的警报不断拉响:“什么二十有三?二十二!分明才二十二!”
褚曜无情提醒她。
这年都快过半了,还二十二呢?
沈棠:“……”
鉴于自身情况特殊,争论一岁两岁确实没啥意义。沈棠双手环胸,闹脾气:“以前都没纠正我,现在嫌弃我装嫩?不管二十二还是二十三,无晦比我大总没变吧?”
凭什么以前她卖萌装乖被允许?
现在就不奏效了?
就因为她长大了十一岁?
还是因为她是主上就不能用这招?作为主上,难道连萌混过关的权利都没有吗?
褚曜幽幽提醒:“曜真比主上年长吗?”
沈棠:“……”
她莫名有种蹲在角落不起来的冲动。
年龄这个话题能不能不提?
褚曜最终还是退让一步,惹得顾池几人直言他不争气,怎么就不能再坚持坚持?眼下琐事这么多,褚曜居然准了主上去休假?
是的,沈棠这时候跟放假没啥区别。
正值两国大战喘息期间,战场这边确实没啥大事需要主上拍板钉钉,但——大事没有,小事一堆啊!主上这时候溜号,多出来的事情可不就其他人分担了?能同意?
“有公西仇兄弟护卫左右,安全无虞。”褚曜避重就轻,努力协调同僚们的小情绪。
“谁担心主上安全了?她出门,有危险的是其他人。”钱邕觉得带不带护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主上居然光明正大溜号。
啧,要不说自己创业自由呢?他当军阀那些年也是为所欲为。现在给人当属臣还要操心对方翘班,这日子简直比黄连还苦三分。
这些抱怨都是私底下的牢骚,实际上连个涟漪都没有激起来。声音最大的钱邕环顾左右,发现没几个人声援自己也就消停了。
他偷偷拉住魏寿:“你怎么也不抱怨?”
魏寿道:“抱怨两句,等着褚无晦给老夫穿小鞋?给我家里那位进谗言?再让褚杰那个狗东西嘲笑老夫?他这些伎俩,哼!”
钱邕:“……就……因为这个?”
他见过为利益斗到你死我活,文武矛盾尖锐到不可调和,偏偏康国臣子不一样。
作为武将中的顶梁柱,褚杰和魏寿常常扯头花,但他们扯头花的理由,大多时候不是军功和每个季度的军饷,而是争辩褚曜跟谁走得更近。钱邕想了几年还是想不明白,这俩一个无儿无女鳏夫,一个儿女双全还惧内的耙耳朵,为何乐此不疲争夺这种玩意儿?
要是他们争夺是为了拉拢褚曜也行。
褚曜作为尚书令,有这个分量。
他们偏不,不仅如此还被褚曜拿捏死死。
魏寿冷笑着反问:“不然呢?”
“你就这么惧褚无晦?”
别看魏寿粗放,实际上比谁都门儿清。
一听就知道钱邕的画外音,没好气翻了白眼道:“这怎么能叫怕?老夫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