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听是接走,说得难听点就是私奔。
崔徽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不、不是,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
长子的脸色都臭了。
咬牙切齿:“让你少看闺怨诗词!”
崔徽:“……”
她觉得有必要跟前夫聊一聊儿子教育问题,再怎么放养小儿子,也不至于让小儿子被闺怨诗词带歪了啊。一问前夫在哪,长子道:“一大早,行宫就派人过来请父亲。”
崔徽只能强行按捺心下不爽。
“你父亲不是领的虚衔?还用他干活?”
长子笑道:“据说是行宫死了人。”
“有人行刺国主?”
崔徽脑子里首先蹦出了沈棠的脸。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若是能借着机会将一国之主搞死了,戚国势必大乱,效果可比一开始的盘算好多了。可惜,长子的回答打消她的念头:“听说死了个阉宦。”
“阉宦?”
崔徽在崔氏待这么多年,参加宫宴都好几次,深知宫娥内侍都是廉价的消耗品,搁在王室眼中不算人。崔徽怀疑,前夫是不是越混越差了,死一个阉宦还需惊动崔至善?
“你父亲会查案?”
长子笑道:“或许吧。”
崔徽也不问死掉的阉宦是谁,她又不认识王室宗亲身边伺候的宦官叫什么,问了也白问。自然也没注意到小儿子偷偷看了眼他哥。
长子笑而不语,眼神示意他别多嘴。
当父亲的给儿子擦屁股,不是天经地义?他不仅派人杀了那个阉宦,还让人将尸体悬挂在日晷上面,又挑衅一般故意留下了痕迹。
死一个宦官不算大事,但这个宦官是国主身边伺候的人,下值的时候遭遇毒手,这事儿就不一般了。侍卫发现尸体的时候,在尸体口中看到几块鹅卵石,舌头不翼而飞。
梅惊鹤最早拿到仵作查到的线索。
“……是崔氏的人杀的。”
国主面色阴沉:“崔至善是在警告我?”
不,这男人没这么蠢。
梅惊鹤:“是崔至善的儿子。应该是昨日将崔至善请走的时候,开罪这个小的。”
国主一听这话,放宽了心。
“不是说这俩父子不和?”
梅惊鹤道:“是替他母亲出头。”
国主留着崔徽还有用,跟崔氏合作还需要继续,自然不能借着内侍的死发作。崔至善可不是崔氏老家主,斗起来连亲生骨肉都可以不顾:“惊鹤,这些证据全部留着。”
这也是送上门的把柄了。
暗杀国主身边内侍,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一旦曝光出来,崔家小子都要死:“现在用不上,日后未必。只希望,没有那么一日。”
要用,也得等自己找好替代品。
等惊鹤取代他成为西南分社的主社。
分社名单必须拿到手。
梅惊鹤点头应下:“唯。”
“呼——”国主闭眸吐出一口浊气,这几日到处奔波,还要处理世家这边反击弄出来的烂摊子,她心力憔悴,正想抽出烟枪点两口却被梅惊鹤阻拦,国主只得讪讪放弃,突然想起什么,笑道,“惊鹤可有见过崔至善的两个儿子?二人长相如何,脾性如何?”
“没见过,但应该不错。”
有那么一对父母,孩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国主眼底涌动着复杂情绪:“我更看好他的小儿子,只可惜,这孩子天赋不是很好,为人有些蠢钝。不过,蠢一些也好,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就够了,其他的,过犹不及……要是都跟他爹一样多心眼,也怕压制不住。”
梅惊鹤听出国主话中的意思。
“主上是想与崔氏联姻?”
“给人一棒子,也要给一颗枣儿。若两家能再度联姻,以往过节尽数消弭,崔氏也能卸下心防,少给咱们使绊子。”国主膝下也有两女,最小的也才三岁,最大的不过八岁,全部是宠幸男宠而得。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只是让她头疼的是两个女儿都是没修炼资质的普通人,腹中这个月份还比较浅,但杏林医士查出来说根骨可以,这让她松了口气。
换个男人再生,果然是正确的。
长女和次女生父提供的种子不行,她就再也没宠幸过这俩人了,浪费她精力感情。暗中换了个年轻又有天资的,这次倒是让她看到了希望。不过,考虑到幼儿不易养活,她也不能将所有筹码押在腹中这个孩子身上,依旧将长女当做继承人教养,多个准备多条路。
梅惊鹤却嗅到了别样气息。若国主这一胎顺利诞生又有天赋,再顺利长大,王长女再纳了崔氏子嗣,怕是要被牺牲,与王位无缘。
国主低头看着还不显的小腹。
倏忽露出一抹顽劣笑意。
“惊鹤,你说——这时候要是传出流言,说我腹中这一胎可能是崔氏的,你猜崔氏以及民间会怎么看待?让崔至善脑子被驴踢一样疯魔动情的心肝宝贝,又会如何想?”
她承认,见不得前夫过得好。
合作归合作,添堵归添堵。
梅惊鹤无奈道:“那您可就危险了。”
找死也不能这么找啊。
若真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以世家大族的尿性,肯定会想方设法让她生产之时出点意外,回头再以孩子父族身份将其捧上新主的位置,垂帘摄政,时机成熟再取而代之。
崔至善不至于这么无耻,但其他人会。
国主笑道:“唉,只是说笑嘛。”
梅惊鹤无奈叹息。
国主握住她冰凉的手。
“心肝肉,你的手怎么这么冰?自从文士之道圆满失败,你的脸色一直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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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崔止,字至善
缺啥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