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回头亲自问大祭司。”
公西仇不说就不说,反正即墨秋会说。
作为旁观者,公羊永业也不知话题怎么跳到这里,至少不该出现在酣战过的现在,一点儿不严肃。可偏偏沈棠的反应又让他产生动摇,公西仇或许没拿自己找乐子,而是认认真真给出建议?男人也可以生?说起来,武胆武者确实比普通妇人更适合生孩子。
他不由设想剖腹取子的难度。
往自己肚子上捅一刀,还真不是大问题。
公羊永业心中这般想法,嘴上却表露出毫无兴趣的意思:“老夫与尔等并无不可解的深仇大恨,与西南盟军缠丝已解,两不相欠,自然没理由继续与你们对战,告辞!”
沈棠跟公西仇都没阻拦。
公羊永业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他准备去西南盟军大营将独苗苗带走,不管胜负如何,此地都不安全。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隐居,避开这些俗世纷争,给独苗后裔找身体康健的女子,让他们多生几个。
乱世之中,质量还是抵不过数量。
孩子多生一些,有天赋的概率更大,这一脉生存延续下来的机会也会更大。公羊永业根本不在意戚国或者西南盟军有什么意见,顶多在崔氏开口的时候给对方一个交代。
后者的机会也不大。
崔止作为崔氏家主先临阵跑路,没了崔止从中调和,也不能怪公羊永业会摸鱼了。
沈棠诧异他走得干脆:“这就走了?”
公西仇:“不走留下来看罗元怎么死?”
好歹也是共事过一段时间,于情于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罗元嗝屁,但公羊永业一出手就相当于毁诺,别说帮助罗元脱困,他自己也要搭上去。公羊永业战意全无,继续拼杀下去,必死无疑,没有第二条生路能走!何必?
沈棠道:“担心他出尔反尔。”
公西仇说:“可能性不大,他要面子。”
沈棠对此不置可否。
公羊永业气息彻底远去,沈棠这才松了口气:“希望不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想起来罗杀跟罗元那边还未分出胜负,她抹掉脸上沾染的血渍:“走,杀罗元!”
罗元与公羊永业情况不一样。
后者可杀可不杀,但罗元必须要杀。
罗元一死,相当于捏住罗杀以及他背后的海岛族人。就算不能彻底为康国尽忠,也比新降兵马好用得多。这笔账怎么算,她都不亏。
不过,罗杀并不需要沈棠二人介入。
仇人自然要亲手斩杀更有意义!
沈棠简单评估局势,遥遥与即墨秋交换一个眼神,便将罗杀留给了即墨秋看顾——罗元被沈棠消耗不少武气,但境界摆在这里,罗杀一个不慎还是会有身死道消的风险。
即墨秋盯着,她自然能放心。
“不知水师主力那边如何了……”
劝退一个公羊永业,斩杀一个罗元,虽能打击西南盟军气势,却不足以击垮对方。
两大势力斗争,决定胜负的也不是顶尖战力得失。想将西南收入囊中,必须正面击溃对方主力,斩杀他们兵将,扩大战场损失。待损失大到一定比例,西南盟军就垮了!
沈棠刚掠过一座山头,脚步停滞,表情古怪:“大祭司真能让公羊永业生孩子?”
“那是自然,大哥妙手回春!”若非公西仇更喜欢养别人的孩子,公西一族正统也该有女嗣继承,他大哥又有将甥女往这方面培养的意思,他大哥早就当上大伯,“大哥的本事,就算男女不孕不育也能让他们子孙满堂。”
“哦,那就好。”
“玛玛怎么突然问这个?”
难不成让他副将说中了???
沈棠道:“哦,公羊永业接不到人了。”
那个公羊永业带在身边的少年刚刚死了,就死在化身乌有不远处。说来也奇怪,这个少年属于公羊永业的家属,并不在西南盟军编制,对方怎么会跑到战场前线又身死?
公西仇:“……”
沈棠嗤笑道:“看样子,公羊永业划水摸鱼技巧不太行,被人看出端倪了。对方这一招借刀杀人,是要彻底斩断公羊永业与康国和缓的可能。唯一一缕血脉丧命,还是大庭广众死于康国之手,公羊永业为报绝户之仇也不会轻易罢休。不得不说,这计毒。”
“现在追杀也还来得及!”
追上公羊永业,杀了对方!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沈棠道:“不急。”
设局之人也可能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若公羊永业没其他选择且战意高昂,确实可能如敌人所料,跟康国这边不死不休,但公羊永业刚才心生懒怠,气势已经跌倒谷底,即便拼死又能发挥出几分实力?有,但不多。
少年被流矢扎成了草编糖葫芦架,那颗还算标志的头颅滚落甲板,污血沾满五官。
谁也没认出他身份,除了沈·乌有·棠。
也不是没能力将人救下,只是刚萌生这念头就被乌有掐灭,她也想看狗咬狗。
混战刚起,战船被巨大冲击撞得大幅度左摇右摆。崔麋紧握栏杆,勉强稳住身形。
视线穿透黑暗浓雾,隐约可见巨兽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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