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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房里,五阿哥睡了个好觉。
等他醒过来,只觉得岁月静好。
今日的公文处理完了,几位阿哥正在喝茶,瞧瞧时间,大家也要散了。
五阿哥就道:“又是辛苦大家伙儿的一天,明天中午吃烤羊腿,卷着吃……”
三阿哥看了他一眼,羡慕他没心没肺的样子,道:“太平不了几日了……”
五阿哥好奇道:“汗阿玛叫咱们去接驾?”
这几年皇父出巡,就爱点儿子接驾。
去通州跟昌平都是好的,几十里,一天功夫;要是密云、怀柔,就要二百来里地。
三阿哥摇头,说了宗人府的案子。
五阿哥目瞪口呆,道:“三十多条人命,居然瞒了这些年……”
他是太后养大的,如今初一、十五也吃全素,听着涉及人命,对于心裕自是满心厌恶。
若是杀了一两个人,还能辩称是误杀,或者有其他缘故,这么多性命,除了残暴,再无其他理由。
“胆子太大了,汗阿玛可听不得这个……”
五阿哥继续念叨着:“就算不偿命,也没好了,这爵肯定要丢了。”
三阿哥眨眨眼道:“这爵位是索尼留下的,心裕革爵,可索尼还有其他儿孙在……”
索尼与国有功,若不是他两次拥立帝裔,皇位早就转支了。
索尼因辅国有功,在一等伯之上,又加授一等公,两个爵位一起世袭。
等到索尼薨了,一等公就幼子袭了,一等伯是五子袭了。
至于索尼的长子,则是因女儿是皇后加封承恩公。
按照八旗规矩,要是爵位是承爵人本人封的,因罪会除爵;要是爵位是父祖留下的,则是转支。
不管如何,赫舍里家要乱了。
空出来个一等伯,其他几房儿子都可以惦记惦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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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到热河四百多里。
南书房处理好的折子,基本上一昼夜就能到热河。
因此,次日傍晚,康熙就看到了宗人府的折子。
他拿着折子看了半晌,没有批复,而是写了一个手谕,放在一个密折盒子里,上了锁,吩咐魏珠送出去。
这是写给宫里的赵昌的,命赵昌彻查此事,查的不单单是心裕虐杀下人案,还有那出首的户下人到底牵扯到哪一方。
到底是谁搅风搅雨?
会不会有人以为是他的安排?
已经到了用晚点的时候。
康熙却全无胃口。
他如今审视自己的儿子们,也担心儿子们疑心自己。
他抬头吩咐梁九功道:“传太子过来用膳。”
梁九功应声去了。
太子宫,太子刚用完晚点。
这几日北山狩猎两回,各有缴获,身上松快了,胃口也好了不少。
太子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上董鄂格格消食儿,就等来了梁九功。
太子抿了嘴,跟着梁九功出来。
早年皇父也常传他一起用膳,可是没有这样到了时辰现提溜人的。
就算是临吃饭想儿子,不是也应该赏菜么?
太子察觉到不对,却毫无头绪。
这会儿功夫,康熙心情已经平复下来。
太子请了安,看不出什么。
康熙叫太子在膳桌边坐了,看了眼膳桌,道:“今天有苏子饼,是你小时候爱吃的,朕想起你来……”
太子也跟着看向膳桌。
比象棋子大不了多少的苏子饼,是酥皮甜馅的。
小时候爱吃甜的,喜欢这个饽饽,现在大了,早不爱吃了。
若是早年,他就直言喜好,如今却是点头道:“倒是有阵子没吃了,谢汗阿玛恩典。”
康熙给太子夹了一枚苏子饼,自己也夹了一枚。
早不是旧日味道,别说太子觉得甜,就是康熙也觉得腻了。
晚点配的茶是大麦茶,康熙喝了大半碗,才去了口中甜腻,可是牙齿之间的饽饽渣子依旧是糊了半嘴,叫人不舒坦。
幸好膳桌上还有蒸饺跟什锦盒子两样咸饽饽,康熙接着吃了,去了之前的甜腻。
一顿饭,父子两人也就半刻钟的功夫,就放下了筷子。
等到膳桌撤下去,漱了口,康熙才将宗人府的折子,递给了太子,道:“瞧瞧……”
太子晓得这是今日这传膳的原由了,起身双手接了过来。
等到看清楚上面内容,太子讶然道:“会不会弄混了?”
心裕的弟弟,之前丢了一等公的赫舍里家六老爷法保,早年丢爵的原因就是懈怠差事,私下里骑射为乐……
康熙摇头道:“宗人府既递了折子上来,也是查有实证……”
不过朝廷问案,除了人证与物证,还是看口供。
心裕是皇亲国戚,否则也不会归宗人府管辖。
他的一等伯是超品,宗人府不能直接缉拿,需要先请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