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脚步声渐轻,似是远走了。
“猪头。”徐子陵骂道:“她已经怀疑你了。你为什么不让她出来?真是猪都比你聪明!猪头一个还学人自作聪明!这里有一个小小的锦囊,里面有纸有字,你依计行事即可。”徐子陵扔给杨广一个锦囊,道:“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杨广大喜接过,正要再次哀求,谁不料却早不见了徐子陵。
他擦了擦眼睛,大惊失色,转而四处寻找,天空没有,楼阁下面也没有,楼道没有,甚至里间也探头进去看了一眼,还是没有。这一个会飞的天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无形无息地消失了,他果然是一个天人。
杨广心中狂喜。
有了天人的帮忙,他死灰一般的心忽然活了起来,四下看看,掏出锦囊的纸条,连看几眼,极力抑住心底的喜意,再把小纸条吞进肚里,然后挺起胸膛,装着威风凛凛的样子迈步进去,重新由一个可怜虫变成大隋的皇帝。
对于会飞的高深莫测的天人,他是一个可怜虫,可是对于世上所有的凡人,他就是杨广,他就是大隋最至高无上的皇帝。
他没有看见,刚才那一个声音妩媚的妃嫔,根本就没有走远,只在远处的黑暗中,一直凝视着这边。
徐子陵像一只蝙蝠般在这一座临江宫里飘出来,虽然一路上哨卡重重,可是在这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里,没有谁看得见头顶高处有一个人影偷偷地潜翔出来,滑过宽阔的江面,滑去无痕。
徐子陵没有直接回扬州城,而是一路向深山野岭而去。
直走了小半宿,才停下脚步向后面冷笑道:“阁下耐性不错,轻功更是惊人,不过既然来了,就让我好好地招呼一下你吧!”
“真是奇怪。”二里之外的树顶忽然多了一个黑衣人,轻飘飘地向这边而来,一边阴阳怪气地道:“像你这么弱小的小虫子,是怎么可能发现我的存在的呢?”
“你我这么弱小的小虫子。”徐子陵哼道:“还会把你整个人都吞掉。如果不是怕你那个在宫中做妃子的女伴救援,我一过大江就想干掉你了。现在,她没有跟来,我只好跟你说声不好意思了。”徐子陵也向那个黑衣人缓缓迫近。
黑衣人听了有些失笑,他拼命地摇头道:“我还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好笑的笑话。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徐子陵打量了一下这个黑衣人,发现他年纪比李世民身边的那个黑衣人要小很多,还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而立男子,长相有些阴柔,眉毛如纤细如女,眼睛也长得一对女子的杏眼,就是嘴巴稍大,不然倒有七八分像个女子。
他的额头之上,同样有一条淡紫色的竖纹,不过让他用女子的眉笔在边上加了不少的图案掩饰起来,并不像上次让徐子陵拼命格杀的那个黑衣人那样显眼。在他身上的魔气,也不像上一次那个黑衣人那般强大和霸道,而有些阴柔。
经过那么多次生死大战和高手对决,徐子陵早就不是昔日阿蒙了,他下定决心,一个一个地把这些还不知道有多少的‘魔气灌体人’格杀掉,将他们身上的天魔真气变成自己部下和马匹的提升真气,有了他们这些强大的魔气作为灌输力量,他能更快地制造出更多的天魔之马,天魔士兵。
无论这些‘魔气灌体人’他们背后的那个神秘人如何强大,如何的恐怖,徐子陵都绝对不会放弃报仇。
这是大唐双龙的世界,是属于自己和寇仲的世界,他杀了寇仲,就得付出最大的代价。无论他是谁,无论他有什么居心,无论他是否操纵天下,无论他是否不可抗御不可挑战不可战胜。
自己终有一天,都会让他倒下的。
那个黑衣人看着徐子陵的面具阴笑一声道:“你犯了一个大错误,那就是低估了杨广的怕死之心。他是什么人我们最清楚不过了,你想假装我们的前辈长老前去诱说他?哈哈,殊不知你一走,他就乖乖地找我们说了你的事,你想借他来发展自己的魔门势力?做梦!另外我想告诉你一个魔门之秘,那就是真正的魔相神功习得者,都会像我一般,戴着黄金铸做的面具,而不是白银的。”
黑衣人自怀中掏出一个黄金面具,戴上,然后用一种极其阴柔极其悦耳的声音哼道:“好了,告诉了你那么多魔门之秘,是时候送你上西天了。”
“果然。”徐子陵哈哈大笑,他向那个黄金魔面黑衣人勾勾手指,道:“来吧!我等不及你来送我上西天了。你只不过比起李密那个老淫虫强一分半点,还敢在我面前张牙舞爪耀武扬威?”
那个黄金魔面怪人听了李密这两字一楞,就在此时,他发现了徐子陵双手已经洒出了大片的银光,如星河倒挂,将他整个人都淹没有那一大片星光之中。一道寒热相互缠绕极速螺旋极速突进的气息疯狂地自肩膀之处侵入,顿时半身一片麻痹,魔气一阵阵凌乱,同时,耳中听到一个沉雷般的声音如有实质地炸响。
那就是:天魔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