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叶警官，这份资料真的有问题？”霸王被叶空的态度搞得心里没底，皱眉道：“可能是我手下人没用，这样，我再让他们重新查，如果再有问题，不用叶警官你说，我亲自动手宰了他们。”

“资料有没有问题要等我证实之后才知道。”叶空淡淡一笑，说道：“我现在倒是想看看你的诚意是不是真的。”

霸王不由得一阵尴尬，这才明白叶空烧掉资料只是不想留下什么后患，偏偏自己一时心急反倒显得有些心虚，好在今天约叶空来确实有事，当下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当然是真的，叶警官不是说过，合作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诚意……”

“我的时间不是很多。”叶空淡淡的打断了霸王的话，那种略有些懒散的语气却让霸王感到十分难受。

“是这样。”霸王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处于下风，借着调整坐姿缓和了一下气氛，正色说道：“这几天我下面的人说有人卖假钞，而且数量很大，不知道警方有没有收到这个消息？”

“假钞？”叶空皱了下眉，不置可否的说道：“有没有样品？”

“我这里有几张，叶警官可以带回去做个鉴定？”霸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壹千面额的港币交给叶空，说道：“我已经试过，验钞机验不出来。”

“验不出来？”叶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么说跟真币没有什么区别了？”

“应该还是有区别的。”霸王摇了摇头，说道：“不过仿真度非常高，我上午让人试过，四家银行的柜台都收了。”

叶空微微点了点头，霸王提供的这个消息确实很重要，寻常的假钞因为只能在市面上流通，而且容易被辨别出来，对金融秩序破坏力有限。但若是这种连银行柜台都辨别不出来的假钞大量出现，那么香港的金融系统必然会遭到严重的干扰，甚至有可能会造成港币的贬值，对金融秩序造成极大的破坏。

“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做？”叶空将假钞收起来，沉声问道。

“我让人查了一下，不过没有查到。”霸王摇头道：“出面交易的都是些临时工，不知道上家是谁。”

“说清楚点。”叶空的语气稍有些不满。

“是这样，这些出面交易的都是同上家电话交易，然后去超市的储物箱里取货，然后将货款直接通过银行转账到指定帐户。”霸王可能也是觉得这种做法有些不妥，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

“赊销？”叶空紧紧盯着霸王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什么价格？”

“因为仿真度极高，出货价格是九成，收货价格是五成。”霸王一边说一边摇着头：“不知道是不是疯了，这么好的假钞才卖五成，简直就是白送。”

“你吃了多少？”叶空忽然笑了笑，问道：“不要告诉我这么好的东西你只是看着眼馋。”

“嘿嘿……叶警官，你知道出来混就是为了这个，虽然我已经让下面的人不要碰，不过难免有人贪心。”霸王打着哈哈说道：“昨天我一个手下吃了一千多万，要不是想留给叶警官处理，我早就扔海里喂鱼了。”

“你自己处理吧。”叶空想了想，说道：“让你的人收敛一些，最好不要再碰，这件案子很有可能会通天，如果上面直接插手的话，谁也保不了你们洪兴。”

“我明白，我明白。”霸王连连点头，要不是他也想到了这一点，也不会急着同这件事划清界限。

得到这个消息，叶空知道事关重大，也无心再坐下去，起身告辞。也是因为霸王这一次确实表现出了诚意，叶空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一些，收下了霸王送的红酒。霸王站在门口目送叶空的车消失之后，这才掏出块手帕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洪兴不是没有做过假钞的生意，但基本上都是下面的小弟私下在做，而且大多只是小打小闹，就算出了事也不会影响大局。但这一次，霸王不得不庆幸自己能及时发现，否则一旦出了事，洪兴很有可能会因此而成为历史。

霸王没有念过几年书，但能够做到现在的位子，自然不是凭着侥幸。可以说霸王做事非常有分寸，自从他坐上洪兴龙头的位子，不但将黑白产业清楚地划分开，而且对手下约束极严，就是担心下面的人搞出大事连累到自己。他心里很清楚，跟谁斗都没有关系，就是不能跟政府斗，尤其是中央政府。不要看现在洪兴发展的很快，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这是上面没有拿自己当回事。一旦做的事超出了底线，上面想要对付洪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