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黄沙,在明月的照耀下,宛如披上了一层银纱,而当夜风吹来的时候,沙子滚动,就仿佛是银纱摆动一般。
因此,当地面的沙子微微颤动的时候,一般人很难发觉有什么不妥。
只当是风吹过的,但是在迪恩的眼中,却是不一样的——
膝盖用力,脚后跟略微抬起。
接着,猛地的跺下。
噗!
迪恩脚下的沙子猛地一阵抖动,发出了一阵水囊破裂的响声。
鲜血不可抑制的出现在了沙子中,不过,却被干涸的土地以更快的速度被吸收了。
做完这一切的迪恩没有丝毫的在意。
这已经是他遇到的第三十一次‘伏击’了。
随着他深入到了沙漠,经历了数次有规模的异兽袭击,而后者全部被消灭后,正面的袭击就变成了这样的‘伏击’。
算不上多频繁,但却绝对的烦人。
而且,迪恩发现这些异兽虽然有着智慧,但是却更加的被本能驱使。
简单的说就是,知道这么做不对,但却无法控制身体。
“所以只能够被称之为异兽啊!”
迪恩这样的感叹着,然后,压抑的龙威,蓬勃而发。
吼!
一声龙吟就在这月光下连绵不绝的响起,足足持续了有半分钟,然后,迪恩静静的站在原地,放开感知等待着。
等待着……翡翠大公。
随着深入到沙漠,迪恩寻找起翡翠大公无异于大海捞针。
尤其是当一些绿洲、村庄。哪怕是最为老练的沙漠行商都不可能知道的前提下,迪恩只能够以这样较为笨的方法来寻找翡翠大公了。
迪恩希望翡翠大公能够感知到他的龙威气息,也期望自己能够感知到翡翠大公的气息。
只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是一无所获。
所幸的是,迪恩知道这是一个破耗时间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心急。
如果是在平时。迪恩自然能够让更多的人加入到寻找队伍中,但是现在兽潮爆发,彻底的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甚至可以说是前功尽弃也不为过。
“幸好隆郎暂时在起源之地,不然的话,这个时候一定会气得哇哇大叫!”
想到了隆郎可能出现的模样,迪恩不由轻笑了起来。
然后,他飞快的向着下一个区域前行。
接着。做着和之前一般无二的事情。放出龙威,等待、感知,如果没有收获的话,就再次前进。
迪恩就是这样按部就班的寻找着翡翠大公。
逐渐的,迪恩靠近了沙漠的深处。
……
“该死!该死!”
咆哮声,从一个皮肤晦暗的瘦小人类男子嘴中吼出,在这深沉的沙洞中来回的回荡着,震得整个洞窟都颤抖起来。
而在他的面前。数个同样肤色的人类则是低头不语。
“告诉我,为什么除了那个女人外,又出现了这样一个意料之外的家伙!”
瘦小的男子以完全不同于身躯的咆哮质问着下属。
“大人,这是意外!”
一个下属说道。
“意外?我们准备了十年!我不想要听到意外!”
瘦小的男子阴冷的目光扫视着面前的属下,整个人撒发着浓郁的杀意。
“大人,我会去处理的!”
那人回答道。
“我不希望出现第三次意外!”
瘦小的男子说道。
“当然,我保证!”
那人点了点头,躬着身子倒退出了洞窟。
“摒除一切意外,我要瑞罗尔向我臣服。我要那些背信弃义的家伙们不得好死,我要登上至高的王座!”
瘦小的男子大声的咆哮着。
面容狰狞。且疯狂。
……
鲁亚领,百里哨所。
顾名思义。这座哨所是建立在鲁亚城外一百公里处的一座哨所,有着高耸、坚固的城墙,以及两千驻军和足够多的防御器械。
完全称得上一座小型的城池。
事实上,百里哨所一直是鲁亚城的卫星城,担任着拱卫鲁亚城,传递外来消息的重要作用。
因此,这里很少会有平民出现。
但那是平时!
此刻无数平民,成群结队、拖家带口的出现在了百里哨所外。
站在城墙上,哨所长面容凝重的看着这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平民出现?”
看着哨所外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哨所长询问着身旁的侦骑。
“兽潮!大人,是兽潮!”
一身狼狈,刚刚从前方打探消息归来的侦骑大声的汇报着。
“兽潮?为什么前面的哨所、卫兵没有通报?为什么他们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这群酒囊饭袋,难道都死了不成?”
哨所长一怔,然后狠狠的一锤城墙,打得墙砖上裂开了一道缝隙,粉尘四溅。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敢回答哨所长的话语。
众所周知的,这位哨所长虽然实力强大,但却脾气暴躁。
不然的话,对方应该是统领鲁亚城的城卫军,而不是成为这座哨所的长官。
而就在这寂静中,一抹声音响了起来。
“没错,他们都死了!”
声音阴冷、低沉。
让人一听就后背发凉。
不过,哨所长却是怒吼道:“XXX……迪卡托尔?”
俚语一出口,哨所长就看清了那个插嘴的人,不由的一愣。
“你这个家伙怎么来了?”
哨所长语带不爽。但却没有再用俚语辱骂。
“一些家伙忘记了做人的本分,我当然要出现了!”
迪卡托尔冷笑着。
“混蛋,你说谁?!”
哨所长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噌的一下又冒了出来,然后,直接就拔出了长剑,直指着迪卡托尔。
周围的士兵也是毫不犹豫的长剑出鞘。
而一直站在迪卡托尔身后的托朗,也是毫无惧色的抽出了长剑。站在了自己老师的身侧。
双方大眼瞪小眼,都是丝毫不退让。
能够来到这里的士兵,无疑都是精兵强将。
而且……都是无法在鲁亚城内待下去的人。
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
简单的说,和眼前这位哨所长就是一类,或类似的人。
所以,他们尊敬着这个脾气暴躁的哨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