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道不露声色地抽回那把匕首,淡淡道:“希望你能够替我保密。如果不能,我不介意多杀一个人,反正对我这种人来说,杀一人和杀千人没有任何区别。所以今晚的事情你就当作是一个荒诞的梦,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不一样。”
燕清舞不再说话,叶无道抱着她轻缓落地,然后回到营地,只是燕清舞似乎不愿回她的帐篷,也不能怪她,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难以接受,不可思议的荒谬,近乎奇迹的神秘,都刺激着燕清舞那简单的内心世界,她死死盯着这个接下来不知道怎么处置自己的男人,突然璀璨一笑:“今晚我跟你睡吧?”
叶无道终究没有答应她,而是坐在李暮夕的帐篷外,静静坐了一夜,而燕清舞也在他身边打瞌睡了一宿。
结果昨天那个激情朗诵的男生一大早就爬起来嚎叫,他见到燕清舞也爬起来,就更加声情并茂了,“啊在神圣的的殿堂里,我~可以朝谒独占八斗才的曹子建,拜访冠盖满京华的李太白;叹孟姜女寻夫哭长城,悲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扬鞭策马驼铃古道,玉扇踯躅杏花南。啊~我还可以欣赏战国诸子蜂起的百家争鸣,秦时的明月汉时的雄关……啊~人类那永恒的美悲壮的爱,在历史长河中闪烁,在我的心灵中升华!啊~啊~啊~”
在连续三声的魔音灌脑后燕清舞的所有睡意都一干二净,而其他人也都被这种无与伦比的强大号角吵醒,睡眼朦胧的李暮夕则在帐篷中辗转反侧,不停咒骂,最后被钻进去的叶无道吻住樱桃小嘴才罢休。
在半山腰宿营的他们今天白天还要登山,估计在中午的时候出山,不过很多女孩子都嚷着爬不动,死活不肯钻出帐篷。段绍鹏他们这群男生对此也没有法子,总不能进去把她们轮了吧。所幸燕清舞并没有放弃,依然是默默的整理装备,她明白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放弃,对从小就被培养出坚毅性格地她来说是件比坚持更难抉择的事情。
“我可能登不了山了。”帐篷中的李暮夕怯生生道,那张让她成为男人心目中完美萝莉的脸蛋充满歉意。
“为什么?”叶无道坐在她身边,这种天气拉着这个丫头跑来野营确实有点过分,她懒得登山是再正常不过地事情,他从来不认为女人能够完美,哪怕是在世人眼中的钢琴精灵慕容雪痕和日本眼中的女神叶隐知心,在叶无道看来都不能说毫无瑕疵,又或许,完美的本身就是一种亵渎。白玉微瑕最可贵吧。
李暮夕噘着因为天冷而有些干燥的嘴巴,垂着小脑袋不说话,叶无道摸摸她的头柔声笑道:“那我陪你。”
“不要!”李暮夕猛然抬起头道。眼睛竟然有点湿润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情,干嘛弄得这么紧张,傻丫头,我没有认为你是温室花朵的意思,这人啊。确实是不一样的,这没有什么好否认,我可不以为世界所有富家女都像小说中那样喜欢不介意身份地逛地摊吃大排档。你呢,只要做你自己就行了,喜欢一个人,就要接受对方的缺点,而不是一味的放大对方地优点。”叶无道把李暮夕抱到怀里道,他可从来没有把身边女人跟慕容雪痕比较的习惯,也不会情场菜鸟到女人都应该无所谓穷富无所谓吃醋。
“不要!”李暮夕继续反对道,面对父母离异都不轻易落泪的她似乎又有眼泪决堤地先兆。
刚想要安慰李暮夕的叶无道突然看到这个妮子的纤弱脚丫有点异常,当他轻轻拉过她小脚的时候。脸色一变,原来因为第一次在野外长途跋涉,这傻孩子的脚底已经起了好几个血泡,要不是血渗透白色棉袜,叶无道还不会看出来,她竟然在途中没有抱怨半句话!就算是在晚上也没有对自己提起,叶无道怜惜地紧紧着李暮夕,心疼道:“怎么这么傻,痛了就告诉我。”
“我不想成为无道地累赘。”李暮夕低头难过道,即使不能帮上你什么,我也不要你被我拖累。
“什么累赘不累赘的,不准胡思乱想!”叶无道摸着她的脑袋认真道,起身从药箱拿出药膏帮她敷上,血泡留下地痕迹在那雪嫩的小脚底板触目惊心,对暮夕来说应该很疼吧,叶无道叹息着帮她重新钻进睡袋,“我留下来陪你,你要是想回家,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去。”
“不要!我要你去登山,就当作是帮我做了我的那份好不好?”李暮夕楚楚可怜的坚持道。
“败给你了,好吧,你一个人乖乖呆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跑。”叶无道无奈道。
“嗯,我可是很听话的哦~”李暮夕终于破涕为笑,抱着叶无道亲了一口,真说起来她跟叶无道还真没有太多的肌肤之亲。
叶无道走出帐篷的时候,心情也好了很多,这个细节让他对这小妮子的评价高了许多,看来小暮夕以后想做花瓶都难了,出身她这种富人家庭最怕的不是刁蛮自负,怕地就是不懂得付出,自以为是的把男人的付出当作理所应当。
他很快就跟上大部队,只不过这次他和燕清舞的顺序颠倒了个,叶无道轻轻吟诵着苏东坡的词,小的时候因为慕容雪痕妾天都要练习发音,黄梅戏,越剧京剧都会接触,所以叶无道难免也懂点,一首《定风波》被拉着一根纤细竹竿的他哼的颇有味道。
“这是什么?”燕清舞慢下脚步,虽然叶无道也随之慢下,但她就那么固执地等着。
“不懂就算了。”叶无道轻声道,男人对女人,恨其实是一种最懦弱的表现,冷漠,才是最冷酷的行为,现在的他并不会刻意的标榜自己如何如何跟燕清舞保持距离。
老子婆娑,自歌谁答?
若不能心有灵犀,那这份爱情就如同二八少女却无流盼眼神,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