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1 / 2)

睿安王府中,言止义正看着眼前已成死局的棋盘,敲击着手中的黑色棋子。

“今日心中焦躁,可是发生了大事?”

棋局正对面的青衣男子双手紧握,脑门上溢出细如牛毫的汗渍,磕磕巴巴道:“荷园……荷园……着火了……”

“砰”!言止义将手中的棋子重重的砸在棋盘上,搅乱了棋盘,黑白棋子毫无规则撒落在地上彷佛玉珠叩地,零乱地滚落在一边。

“谁干得?”

青衣男子颤抖着跪在地上,“不……不知……”

言止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白色的烟圈晕染开来,宛若滴在静水上的光圈,一层一层的褶皱,又归于平静。

“是他?”言止义随手抓住一个遗落在桌上的棋子,用力一捏,那原本饱满的棋成了一堆粉末,指尖流水,掌心沙漏。

随即他又问道,“我让你查得人呢?”

青衣男子低下头,思索片刻,方才答道:“在他府里!”

青衣男子低下头,思索片刻,方才答道:“在他府里!”

言止义展眉舒了口气,“老三从居忧关回来之后我就没见过他,看来,也是该拜访一下他了!”

青衣男子惊讶地看着言止息,从来他二人只是偶尔碰见时寒暄几句,话语中也尽是硝烟弥漫,如今言止义居然要亲自去睿宁王府,是为了荷园的事,还是为了他匆匆赶来命他寻找的那个男子?

荷园的事虽来得蹊跷,但说来那些重要的东西却早已转移至了其他地方,言止义突然关心起荷园来,又是为了什么?

青衣男子不敢违抗,只得听命随着言止义前去睿宁王府。

此时天色迷蒙,风吹得空气干燥,打在脸上如刀割剑舞,彷佛要硬生生撕裂出一道口子。娇贵的言止义是不会受这寒气之冻,华丽的轿子里铺了一层厚厚的裘毯,他捧了一只古柏色方形镂刻君子兰的袖炉,带着假面的微笑端坐着。

青衣男子骑在高头骏马之上,迎着刺骨北风,时不时哆嗦着,若不是眼前之人是言止义,他叶家独子身负众人景仰身份的叶驹又怎甘于做个马前卒?

他奇怪于一直没搞明白言止义的意思,似乎这言止义去睿宁王府是因为那个人?冲冠一怒为蓝颜,这佻褚国上上下下,敢如此肆无忌惮的,也不过言止义一人。

若不是因为他母妃是继皇后,而皇后诸氏的娘家势力在朝中首屈一指无人可及,皇帝对他的宠爱岂会如此?

无论如何,攀炎附势乃是人的本性,那些所谓清高的,若不是没这个能耐,便是入不了上位者的眼。于是自命清高地颂扬自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那实质不过就是给自己找一个没本事的借口罢了。

胯下是心爱的飞龙马,原本在这佻褚国是独一无二的,也正是因为得到了言止义的指点。

叶驹心里虽不满言止义,却因着双方的利益关系不得不隐忍。

埋藏在心底的怨气是一座休眠火山,谁也不知道哪一天它会将吞吐的一切喷涌而出,熔化山林方泽,毁天灭地。

“安王爷,睿宁王府到了!”

叶驹下马后便掀开言止义所乘坐的轿子轿帘,扶着他下了马。

言氏一组的血脉相当好,虽同父异母,可言止义隐隐间透露出来的深沉尽与言止息有四五分相像。而大异莫过于言止息因为没有母亲的庇护和当年被送到玄齐国做质子的经历使得他做事更为深虑不可捉摸。言止义则顺风顺水惯了,免不了顺着自己的性子做事。

金玉满堂的华美宫阙上方,言止息闭着眼听江进九报告说言止义和叶驹到了王府门口。蓦地,他睁开眼,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刨着透明的甲片,“他果然来了!”

江进九忽觉一阵冷风从门外吹入刮过他的心口,主子这么笑,便是阴谋开始的前兆。

他默默的在心中为言止义和叶驹点了一根蜡烛……

言止息起身掸了掸原本就整洁平滑的衣服,轻轻咳了两声便悠悠地走下迤逦铺开的台阶,经过江进九身边时,驻足拍一下他的肩膀,“梧桐现在换回女装了吧,莫要让言止义发现才好。”

他转瞬即逝的笑意落在江进九的眼里,江进九立刻反身去了君阡和梧桐住的晚裳阁。

言止义和叶驹早已在睿宁王府的堂厅之中,有丫鬟奉了茶,言止义轻轻一瞄,那是佻褚国最名贵的茶叶赤枫,千金难求。它处在佻褚国国界线上的赤枫山上,只在山顶有两颗赤枫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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