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于天之一字,其中夹杂着天地之力,即便观棋先生是受天罚而致重伤,有此天脉,应当也可以延寿。
陆景心中欣喜,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天脉送给观棋先生。
「不知先生此时又在做什么,是否还在看那些棋局残谱?
陆景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又看向手中一柄疏木仙剑,以及一枚玉佩。
他神念探入玉佩中,原本驻留在玉佩中的神念,随着戴月仙人身死,而变得死寂,却依然死死锁住玉佩中的内里乾坤。
陆景不紧不慢,神念化作一道剑气,陆景元神内的剑魄闪过一次光辉,剑气直入玉佩之中,周遭的元气也在瞬息间被聚拢而来,落在玉佩上。锵!
一声脆响,玉佩中那道仙人神念,竟然就此被陆景的剑光轻而易举的镇灭!
远处,正朝陆景走来的白云渺、虞七襄俱都一惊。
「离了鹿潭,陆景先生一道剑气,竟然能这般轻易的绞杀戴月仙人的神念?」
虞七襄有些惊讶。
白云渺自然也感知到陆景那道剑气,这位烛星山大圣来历神秘,渊源颇厚,也看得更清楚些。
「虽不知这位书楼的陆景先生元神所映照的第三个星辰究竟是哪一颗星,可单单这道剑气所进发出来的力量,竟然与我的神通都相差不多……照星三重,何至于这般强横?」
「而且,陆景先生刚刚登临照星三重,似乎就已达到照星三重巅峰,如今只需有所感悟,并可映照第四颗星辰,这未免也……」白云渺忍不住啧舌。
她自然不知陆景在登仙体魄持身、三颗元星映照之下,不知吸收了多少鹿潭伟力。
就在白云渺、虞七襄等人惊讶时。
陆景忽然指点元气,也点了点手中那枚玉佩。
紧接着,当元气入玉假,继而又从玉佩上升腾出来,这虚空中就一年多了十一个玉瓶。
这些玉瓶晶莹剔透,全缘排列的陆景身前,隐隐发着微弱的光。
这些玉瓶晶莹剔透,全缘排列的陆景身前,隐隐发着微弱的光。
那光里既有玉色,也有血色。
陆景看着这些玉瓶若有所思。
白云渺修为在四人中最强,此时也感知到了些什么,她也转头看去,看到二三百里之外的虚空中,已有强横的修行者显露踪迹。而这些修行者不远处,鹿潭上依然仙雾萦绕。
就在白云渺皱眉时,那鹿潭上云雾飘动,从中忽然跑出一只白鹿。
那白鹿速度极快,看似悠然踱步,实际上不过十几息时间,就已经穿过漫长的距离,来临陆景之前。
白鹿亲呢的蹭了蹭陆景的衣角,也不理会一旁照夜的嘶鸣。
陆景也摸着白鹿的鹿角。
白鹿在此时抬头,眼眸一闪又一闪。
「你想让我回鹿潭,让我执掌鹿潭伟力,享受鹿潭真正的力量,就如我方才杀仙人那般的力量?」
陆景嘴角带笑,看着白鹿。
白鹿轻轻点头。
「咔嚓!
陆景突然用力!
澎湃的元气凝聚在他手中,那看似无形的白鹿鹿角竟然被他那断。
被陆景握于手中的残缺鹿角,顷刻间化为一道流光,飞向鹿潭。
「我已受了许多好处,若再回鹿潭,没有半点好处不说,只怕要沦为傀儡了……
陆景眯着眼睛,看着惊恐后退的白鹿,轻声道:「我并不需要再借鹿潭的力量。白鹿原本的清鸣,也化作嘶叫。
陆景听懂了白鹿的话,也看向远处奔行而来的强者。
「这些人确实是个问题。」
陆景站起身来,它似乎成了风雨的源头,天上无数云雾凝聚,继而飘向了河中道四处。「可那些被强者护持的天骄有身份……」
「我难道就没有身份了?」
白鹿似乎看透了陆景眼中的坚毅,再也不做停留,转身……奔向了鹿潭。
「与典故中的白鹿倒是有些不同。
陆景心中道:「不知商昱前辈,为何要以白鹿命名天下排名第四的神剑。
他并无答案,也不愿流连于那已经与他无关的鹿潭,而是落目于身前的十一枚玉瓶。「这里……」
「都是无辜生灵的魂魄。」
【人间元星】照出一续光芒,照耀在此间血色雾气上。
遭。风唤雨这等天时权柄调动,全然来临陆景身躯周陆景站在河道中央,不过写下区区九颗文字,身上竟然有熊熊浩然之气流淌而来!
这浩然气夹杂着人间元星的星光,洒落在那些血雾。
那些终日悬浮在天空中,早已失去所思所想的生灵残魄……生出了惊人的异变!
却见缕缕血色雾气凝聚,竟然在星光照耀下,隐隐如人形。
这些人形低头望向河中道,看着河中道大雨滂沱,看着干涸干裂的大地上流水漏漏,看着长风拂过,天地不在那般炽热……他们忽然纷纷转身,走向那河道中陆景刻出的石碑!
河中亡者,养万世河中!
便如陆景所书文字,当一道模糊人形走入石碑中,石碑中有清风吹出,吹遍河中道大地。
广阔的河中道上空铺天盖地的血色雾气似乎都已醒转过来,恢复了短暂的意志。
他们纷纷飘向陆景所处之地。
而河中道的风雨越发柔和,却似乎饱含着生机!
陆景一连敲碎其余十枚玉瓶,眼见浓浓的血色雾气俱都涌入那石碑中,心下忽然有了许多成就感。
「并非只是空谈。」
「我在做事。」
陆景心中这般想着:「至此之后,有此石碑在此,可保河中道不受灾祸劫罚,风调雨顺。
直至这些残魄,全然消融于河中道天地自然,这还需许久……这是河中道诸多生民以性命所换。这是河中道应得之惠。」
「上千万生灵残魄受我人间元星星光、浩然正气之召,顷刻间融于天地自然所进发出的力量,即便是天上西楼之权柄……也无法抗衡!陆景抬头,脸上笑意盎然。
不知有多少人的目光,落在陆景身上。
将要出手的七皇子都有些怔然。
也正是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大笑。
众人抬头看去,却见远处一只手持长刀的十丈猿猴正盘坐在平川上,他左手摊开,掌心中竟然有一只毛发雪白,长眉到地,身材佝偻,看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断气的老猿猴。
老猿正在大笑正在大笑。
褚国公看到那老猿猴,眉头皱起:「断首山猿心金刚?」
「你们这些人羞也不羞?」
那老猿猿心金刚仍然盘膝坐在白猿的手掌中,指着虚空中的众人:「你们站在这白骨遍地之处,自诩为宗门之主,自诩为救世之人,自诩为世家大儒,却只想着如何谋夺一位十八岁少年先生的珍宝,视这干涸大地、遍地白骨于无物!」
「那受你们虎视目光的少年先生却苦思冥想,为河中道谋取万世!
「你们这些人,真是烂到骨子里了!」
断首山猿心金刚说到这里,颤颤丧轰起身,又拍了拍那十丈白猿的大拇指,道:「随我一同向陆景先生行礼。
「救千万残魄脱困,为河中道谋取万世,虽不知陆景先生是如何做到的,可我却知此乃……」
「天大的功德!
猿心金刚话语至此,佝偻的身躯就此挺直,也如同一位读书人一般,双臂大开,双掌交叠,躬身而下。
那白猿连忙放下手中长刀,也向陆景行礼。
天上的风雨越发柔和。
此间诸多强者中,忽然有许多人觉得……
羞愤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