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前往开滦,李爱国念头通达(1 / 2)

现场观看了侧翻车厢的卸载后。

铁道研究所的领导都被卸载的速度和安全性所震撼了。

第一次试运输也被提上了日程。

因为最近前门机务段精煤库存充足,并没有调配煤炭的任务。

机务段邢段长不得不向总段临时打申请,要求购入一批计划外精煤。

一般这种计划外购入,需要经过调研才能做决定。

可是在研究所老所长和刘国璋的亲自督促下,当天上午前门机务段就收到了调配计划书。

此次调配的精煤数量为2000吨,调配点为开滦煤矿,调配方式为自取。

翌日。

段长办公室内。

邢段长将调配计划书递到李爱国面前:“爱国同志,这次的运输任务难度很大,你是不是重新考虑?”

李爱国清楚邢段长的意思。

按照设计标准,一节火车皮的荷载为60吨。

前进号列车只挂载了二十四节火车皮,要想将2000吨精煤运回来,肯定得超载。

这倒是没什么。

俗话说得好,不超载的火车,不是好火车。

车厢在设计和建造的过程中,已经考虑到了超载的情况。

最关键的问题是,从京城到开滦煤矿,需要经过七滦线上的唐胥铁路。

唐胥铁路是国内最早自主建造的铁路线。

始建于洋务运动时期,起自搪山,止于胥各庄,长9.3公里。

最开始使用驴马拖拉跑车,第二年开始使用机车曳引。

在随后的时间里,伴随着开滦煤矿的扩大,唐胥铁路也逐渐延长,起点从津山铁路正线上的七道桥站,蔓延到了终点位于京哈铁路正线上的滦县站。

由于开平矿务局(开滦矿务局的前身)盲目开采地下煤炭,造成了铁路路基塌陷。

再加上铁道有上百年的历史,还常年被载重列车碾压,所以线路条件很差,经常发生事故。

李爱国清楚邢段长的关心,站起身挺直胸膛说道:“正因为运输任务难度大,才更需要我这个设计者亲自驾车!”

“要是遇到了危险,所有的火车人都往后退缩,咱们的铁道事业还怎么发展?”

邢段长闻言眼神一凝。

缓缓站起身冲着李爱国敬个礼。

“爱国同志,我这边会安排救援列车时刻等待,要是发生了事故,千万不要蛮干!”

李爱国当然不会蛮干。

新技术确实有很大的风险。

但是他拿出来的自卸车厢技术,可是在后世经过考验的。

纯属降维打击了。

兵贵神速。

机务段很快联系开滦煤矿方面,并且协调了搪山机务段,对沿线的列车进行统一调度。

按照调度计划表,李爱国需要在下午出发。

他领了任务,本想到职工宿舍稍微休息一会。

出了段长办公室的门,被凉风一激,猛地一拍脑门子。

咱可是结了婚,有媳妇儿的人!

李爱国骑上自行车火急火燎的回到四合院。

陈雪茹正坐在缝纫机前忙活,看到他进来,小脸蛋上写满惊讶:“爱国哥,你中午不是不回家吃饭吗?”

“等会要出任务。”

李爱国走过去,牵着着她白皙粉嫩的小手说道:“这次的任务顺利的话,可能需要两天时间。”

“两天,这么久啊”

陈雪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最后还是咬咬浅红嘴唇说道:“你去吧,我在家等着伱回来。”

她在嫁给李爱国之前,就做好了丈夫会经常出差的准备。

其实像李爱国这种跑客运线的火车司机,每天都能回家。

每隔几天,还能有休息日。

那种长途货运线司机,经常大半个月不着家。

陈雪茹是个知足的姑娘,意识到这点后,立刻欢乐起来。

“你等着,我去给你下饺子了。我听刘大娘说过,上车饺子,下车面。”

“啥意思?”

李爱国坐在椅子上看着俏丽的身影,在厨房里忙活。

“上车要吃饺子,回到家要吃面,这样才会有好运气。”陈雪茹扭过头抿着嘴笑。

“.”

李爱国并没有怪罪小陈姑娘搞这套小小的封建迷信。

毕竟,关心则乱嘛。

吃饺子,喝饺子汤,李爱国看看大座钟,才刚到十二点。

按照这次的任务调度表。

火车是下午两点半出发,还有足足两个小时的空闲时间。

盘算一番,时间正好够.

李爱国嘿嘿一笑,牵住光滑的手腕,将正在厨房里忙活的小陈姑娘拉了出来。

“.我忙着呢。”

小陈姑娘先是一愣。

等被拉到了屋里,这才明白了过来,面颊涌上一抹嫣红,羞答答的起身,顺势倒在糙汉子的怀里,眉目含春的道:“你,你等会还要开火车别,别累着了。”

“没事儿,咱火车司机的的力气大如老牛”

两个小时后。

神清气爽的李爱国双腿卖力蹬着脚蹬子,飞速来到机务段战场。

机务段的邢段长,还有研究所的刘国璋,驴脸张副主任,131包乘组的刘清泉和老郑早就等在那里。

旁边还围了不少职工,阎解成也在其中。

邢段长和货运车间主任正在给刘清泉和老郑做思想动员工作。

“你们都是老同志了,应该清楚这次行车危险和任务的艰难,如果谁想打退堂鼓,现在可以提出来。”

“段长,能够配合李司机行车,是我的光荣,孬孙才害怕!”

“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俺也要把煤运回来。”

两人都拳头紧紧握起,一副拼了命的样子。

看到李爱国走过来,邢段长朝他招招手:“爱国,我特意帮你把老搭档调了过来。”

“多谢段长。”李爱国感激的点点头。

跟熟悉的同志搭班子,这次任务的成功率更高。

刘国璋把李爱国喊过去,给他介绍了这次的随车人员。

随车的是一支检测小组,负责检测自卸车厢在行车过程中的技术数据。

由一个名叫刘明善的研究员担任组长,此人是铁道研究所张副主任的亲信。

董工担任副组长,剩下的三个组员都是张副主任下属研究小组的。

“爱国,刘明善这个人我还算了解,是那种小肚鸡肠,喜欢背后捅刀子的人,你小心点。”

刘国璋语气中充满了歉意。

在挑选检测小组成员的时候,刘国璋也向老所长提出了不同意见。

只是老所长为了顾全大局,同时也为了检验侧翻车厢的成色,才同意了张副主任的提议。

不过为了平衡双方,还是同意董工随行。

李爱国清楚刘国璋的为难之处,自信道:“老师,您放心,我自己设计出来的东西,心中有谱!”

两人闲扯一阵。

差不多到了发车点。

整备车间的张主任亲自带着检修工,将前进型火车里里外外检查一遍。

“李司机,火车没有任何问题,要是路上出了事,你回来将我的脑袋当皮球踢。”那位老检修工挥着检修锤大声说道。

早就等在旁边的调度员双手递过调度表。

李爱国正准备伸手接过调度表,旁边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爱国哥,你这次行车肯定不会出问题。”

扭过头去。

只见阎解成挥舞着一件沾满煤灰的破衬衫,在人群中跳着脚大声吆喝。

尼玛

李爱国的脑门子顿时滑下三条黑线。

还没出门,就被人插了旗帜。

老郑经历了上次去津城的事情,对插小旗非常敏感。

当时也不顾段长在,冲过去在阎解成的脑门上重重拍了下。

“小子,胡说什么呢!”

阎解成挨了巴掌,这会也醒悟过来了,连忙道:“师傅,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你小子以后少点心眼子。”

老郑教过阎解成铲煤,哪能不知道阎解成的心思,摆摆手转身回到了火车旁。

这时候发车时间已经到了。

刘国璋走上前:“爱国,这次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老师!”李爱国重重点头,然后带着刘清泉和老郑上了火车头。

同行的还有刘明善,董工和三位第五研究小组研究员组成的技术小组。

加上三位包乘组的人员,足足有八个人。

好在前进型火车头搭载了煤水车,技术小组能够坐在煤水车门口的小板凳上。

安置好技术小组的同志后,李爱国按照流程,在调度员递过来的本子上签上字,冲着下面的众人大手挥了挥。

然后大吼一声:“烧火娄!”

“烧火娄!”

早就等在一旁的老郑踩下炉膛的门,抄起煤铲子朝里面洒煤,炉膛里的火苗升腾。

李爱国紧盯气压表,待指针跳动后,大声命令:“副司机同志,注意瞭望!”

刘清泉从外面缩回脑袋报告道:“前方一切正常,正司机同志。”

李爱国深吸一口气。

缓缓推动操纵杆,锅炉内的高压蒸汽,顺着管道冲着蒸汽室内,推动蒸汽活塞,乌黑的火车车轮开始沿着铁轨向前滑动。

呜呜呜

狂吃,狂吃,狂吃

火车就像是一头下山猛兽,冒着阵阵黑烟,沿着乌黑的铁路狂奔而起,最终消失在灿烂的阳光中。

众人目视火车消失,这才转身离开战场。

“你小子啊,以后少在领导面前,自作聪明。”

扛煤小组的组长等领领导们都离开,这才上前拉住阎解成的胳膊教训道。

阎解成揉揉脑门子,有些郁闷的嘟囔道:“我跟李爱国是一个大院里,关心他也有错?”

见阎解成嘴硬,组长也不跟他打嘴炮,指指煤仓里的煤:“今天你加班,给21号列车装煤,装不完不准下班。”

阎解成:“.”

从京城到开滦煤矿,距离不过两百多公里的路程,铁路线却很复杂。

需要先进入京哈线的京山段,然后在七道桥扳道站转线,进入唐胥线。

再经由胥各庄、季家屯(线路所)、搪山南、开平、洼里、古冶、卑家店、雷庄、最终抵达开滦煤矿。

火车离开京城,沿着铁道线奔驰。

因为前进型火车是最新研制的,各项设备在这个年代比较先进,所以操作起来很舒服。

李爱国仿佛有种度假的感觉。

唯一让人不爽的就是第五研究小组的那几位组员。

他们打着检车的旗号,每隔十公里,就要求火车停下来,经过检查后,才能再次运行。

该要求看似不合理,其实没有一点道理。

身兼研究员的李爱国清楚检车流程和规定。

像这种新技术实行,即使是停车检测,也只用每隔一百公里,或者是在通过扳道站,在保证列车安全的情况下进行检测。

这年月的荒郊野地,除了野狼,还有扛着土猎枪的。

看似不安全,其实很危险。

李爱国身为火车司机,要保证列车的安全,当然表示不同意。

那帮家伙顿时急眼了。

特别是检车组的组长刘明善,冲到李爱国旁边,大手挥得呼呼响,嚷嚷着要李爱国立刻停车。

要不然他回到研究所后,马上投诉前门机务段不配合。

保证李爱国会吃到大处分。

老董看到这一幕,有些为难。

他也是检车小组的。

此时要是上去阻拦,肯定会被刘明善汇报给张副主任。

张副主任那人是个阴险的家伙。

介时肯定会以此为理由,攻击刘国璋。

他只能把抱歉的目光投向李爱国。

李爱国身为火车司机。

啥场面没见过,还能被一个接收人员吓唬住。

只是使个眼色,手持煤铲子的老郑就冲了上来。

大煤铲在狭小的火车头里挥舞得呼呼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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