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直戳内心。
先是园子说‘新一才是你的亲弟弟’,此刻父亲再次说出‘你对亲弟弟都没有这么好’。
一天两次同样的话。
小兰重新坐在沙发上,内心不断比较着内心的侧重,将新一与公生进行比较。
“喂,兰,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一次小五郎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女儿出现的时间不对劲,女儿此刻的状态不对劲,还有女儿此时的表情不对劲。
刚才因为知道公生在照顾兰,作为父亲很放心,也很欣慰,至少在未来的时间,走出父母的舒适圈,姐弟二人互相依偎,共同面对风雨。
但是此刻提及‘公生’,毛利兰的表情就像是有着一丝排斥。
“新一说,公生给凶手当律师,而后放跑了凶手,还说了很多新一的推理不合法的坏话。”
耳朵听到的‘事实’。
小兰所接受到的信息都是别人嘴里说的,而不是亲眼见到的事实。
就像是两种答案积蓄脑海......
一个是新一嘴中的公生,另一个则是园子、小五郎、妃英理嘴中的公生。
但是作为姐姐,小兰却从未知晓自己弟弟真实的能力有多少,也从未知晓他究竟做过什么事情。
“新一说,公生不正义,他放跑了犯人。”
依旧是新一说。
毛利小五郎这一次才察觉到那里不对劲,用遥控器关闭吵闹的电视,冲野洋子比起自家的女儿,比重是完全不同的。
该糊弄就糊弄,但是该认真就该认真。
“小兰,首先我作为你的父亲,也是作为公生的父亲,我只能告诉你,你的弟弟绝对不会是这么不堪的人。”
注意到女儿的瞳孔,那份迷茫。
小五郎此刻才明白,原来不是单纯的对于新一的信任与对于公生的怀疑,而是女儿的三观已经被带偏了。
只有作为警视厅的警员,小五郎才会明白,‘正义’从来都是伪命题。
“无论是凶手还是普通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权益,而不是因为单方面的认为谁是凶手,就强迫他,剥夺他行使自己法律权益的机会。”
认真的与面前女儿谈心。
毕竟此刻小兰,让小五郎的担心无限放大,因为再不阻止女儿,可能女儿真的会亲手将自己的同胞弟弟害死。
社会意义上的害死。
“法律的公平就是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权益,如果说因为被定义为凶手就失去权益,那么法律也不够公平,既然法律不够公平就不存在威信。”
“而且你知道公生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去维护他人的权益,那可是差一步被这个世界舍弃之人的权益,而守护这样的人会被所有人唾弃......”
不同于女儿的担忧,毛利小五郎从来不担心自家的小子。
理由与妃英理相同,生而知之。
“你嘴中的不义,这就是你弟弟的行为,他是一个律师,他的选择没有对错,他的坚持就是法律的公平。”
毕生献给法律的公平。
而不是单纯的纠结他人嘴中的‘正义’,还是虚荣且毫无意义的‘正义’。
小五郎无比痛恨这个词汇。
所以当面前女儿一直强调正义的时候,而且还是被他人嘴中的正义所干预,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开始不对劲。
一旦接受别人的正义,女儿就会成为最为锋利的匕首,怀揣‘别人’的‘正义’,斩杀被‘别人’定义为不义的存在。
“凶手,是被警视厅定义,但是并不表示他就是凶手,也不表示你可以借此否决别人的一切,而公生就可以很理性的去面对。”
“他被定义为失去正义,可是他却站在法律的那一边,做着最为正直,最为公平的事情。”
正义,是模糊抽象概念。
而正直,才是属于高贵的品德,同属抽象概念,却无比清晰。
“可是,公生还说了很多新一推理不合法的话......”
小兰不懂,新一的话是欺骗自己,还是新一的话本身就是错误。
不知道这个答案。
或者说新一与公生在内心中不断碰撞,以至于小兰不想去面对这个答案,只能寄托给别人去解答。
小五郎是唯一解答的对向。
“因为工藤新一参与案件,本身就是一种违规行为,而他作为嫌疑人参与案件判断,没有取保,也没有按照流程提供物证,已经升级为违法。”
这才是真相。
小五郎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自己的女儿,其实她看见的并不是真实。
作为父亲,多少希望女儿不要接触到这个世界的真实,就每天傻傻乐着就行,有什么事情,毛利家还有两个男人担着。
但是现在,这种傻已经变成对家人的伤害,小五郎坐不住了。
选择将这份真相告诉面前的女儿。
看着小兰的瞳孔里露出恐惧,就像是她一直相信并且认知的世界彻底崩塌,从而处于的一种失魂落魄。
捏住啤酒,小五郎再次猛灌一口。
“小兰,你记住一件事情,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你的母亲,只有你的弟弟不会去害你,也只有他会不计后果的去保护你。”
如果连自己的亲人都无法相信,这样的三观本就是错误。
叹口气,小五郎站起身,重新坐到办公位置的椅子上。
而在内心,却更加不安......
对于公生的不安,总觉得女儿已经将儿子推向一个无法触及的悬崖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