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傻子,知道自己跳进了坑里。
这次要是坐实了‘谋害太子’的罪名,下场将比朱常洵还要惨。
云逍开口道:“你带兵前来,欲行不轨之事,总归是事实。哪里来的陷害之说?”
“如果孤没有猜错,你就是国师云逍子吧?”
“孤与你并无任何瓜葛,更不曾得罪过你,你却处心积虑陷害孤,到底是什么原因?”
朱常?盯着云逍,愤怒地问道。
“不错,你我并无任何瓜葛,你也没有得罪过我。可你得罪的,是彰德府百姓啊!”
云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朱常?,面露嘲弄,眼睛冷的吓人。
“你的儿子,仅仅只是为了行乐,便指使人纵火焚烧百姓粮田,逼死百姓三人。”
说到这里,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三个投身火海的百姓,眼神越发的冷了几分。
“这还只是太子与我亲眼目睹,没有看到的,不知几凡!”
“王承恩,你来给赵王千岁提个醒,他袭封赵王以来,干了哪些好事!”
王承恩躬身道:“遵命!”
然后拿出赵王府总管太监以及安阳县令的口供,将朱常?父子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一条一条地念了出来。
修建王陵,大肆征发劳役,害民残民。
光是累死、病死、工伤,埋在韩陵山的民夫、工匠,不下千人。
指民田为官田、荒地,以各种名目巧取豪夺,侵占百姓田地。
以经商为名,到处横征暴敛,甚至进行敲诈勒索,公开抢夺之事,派官校将商业繁华之地强收为业。
……
朱慈烺听着听着,心口也不疼了,紧攥着拳头,满脸愤恨之色。
蠹虫!
这就是叔爷爷经常说的,国之蠹虫!
朱常?知道这次在劫难逃,反倒是被激起了老朱家血脉中的桀骜,满脸冷笑,不置一词。
王承恩念完,冷声问道:“赵王殿下,这些罪状是否当真,没有冤枉殿下吧?”
“孤概不否认!”
朱常?手撑着地面,无视四周的刺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孤就问一句国师,孤的所作所为,天下的藩王哪个没有做过?”
“国师难不成要将所有的藩王,全都安上罪名,然后统统给杀了?”
朱常?冷笑,满脸讥讽。
“法不责众。”
云逍‘呵’了一声。
随即淡淡地说道:“罔顾国法,侵蚀大明根基,残民害民,杀光又如何?”
“杀光?哈哈哈……”
朱常?放声大笑。
然后挑衅地看着云逍:
“孤的身子里,跟陛下一样,流淌的是太祖血脉。”
“陛下不仅是大明天子,更是朱家的族长!”
“你一个外人,一个方外道士,离间天家骨血,你就不怕有朝一日,被陛下抽筋剥皮?”
云逍笑了笑。
这货说的还真没错。
皇帝不仅是大明国的天子,同时也是一族之长。
历史上的崇祯,哪怕是到了国家危亡、社稷崩塌之际,不仅没有动过宗藩,反倒是大加维护。
崇祯十四年,张献忠杀襄王朱翊铭,目的就是借‘陷藩’的罪名,来杀杨嗣昌。
那是杨嗣昌被崇祯依为国家柱石,将平定李自成、张献忠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然而襄王被杀之后,杨嗣昌知道难逃一死,彻底崩溃,然后服毒自杀。
可如今时代不同了啊!
大明不是历史上的大明,皇帝也不再是那个崇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