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鸳鸯:若再逼着,不过一死而已(2 / 2)

对贾赦,贾母出面最为合适,甚至直接打发去跪祠堂,都是贾母一句话的事儿。

关键是他说了这话,贾母就知道怎么处置,响鼓原不用重捶。

今天中午,在贾政一事上,他已经给了贾母面子,贾母不会不知道投桃报李的道理。

事实上,哪怕是按着原着,也不过任由贾赦闹过一场滑稽剧而已,将贾母气得不轻同时,鸳鸯也没有屈从,最终鸳鸯立下重誓,等贾母过世后,鸳鸯自尽。

“鸳鸯其实是在……试探我的态度。”贾珩目光深深,思忖着。

当初他出城剿寇,鸳鸯曾侍奉更衣,然后有过一段似有似无的缘分,后来他实是愈发忙碌……

这边厢,听完贾珩的话,袭人容色顿了下,凝眸而望,看着那面色幽沉的少年,心绪就有些复杂。

只要他一句话,她们似乎就有了主心骨。

可眼前少年真和鸳鸯姐姐有着一层?

不知为何,念及此处,心底涌起一股酸涩,甚至生出几分嫉妒和不甘。

她们姐妹原都是一起长大的……

闺蜜心理就是这样,不确定时还不觉,但一想到你嫁得比我好,就止不住的心态失衡,这是人性的阴暗在光芒照不到的地方,奋力滋生荆棘藤蔓。

“那大爷,我去回鸳鸯姐姐了。”袭人心神就有几分恍忽,低声道。

贾珩道:“去罢,对了,也烦劳你过来报信,你和鸳鸯一起长大,倒没辜负这一番姐妹情谊。”

袭人作为宅斗小能手,其实放在元春身旁有些可惜了,应该让她去照顾黛玉。

袭人起身欲走,闻言,身形一震,正自恍忽的神思一下子安定了下来,瞟了一眼那少年,见其目光温和,不敢多看,向着鸳鸯院里去了。

目送着袭人离去,晴雯撇了撇嘴,恼道:“公子,这西府大老爷真是色中饿鬼一样,我在老太太屋里时,鸳鸯姐姐也是个待人和善的,不想这大老爷老不羞,都打起鸳鸯姐姐的主意了。”

贾珩却没有说话。

他在思忖着,或许可以对贾赦收网了,再让他折腾下去,荣宁二府都不安宁。

而后,这般想着,拿起公文袋,前往锦衣府,筹谋送贾赦上路。

回头再说袭人,得了贾珩夸赞,脚步愈发轻快,向着鸳鸯屋里行去,走到廊檐前,定了定心神,将脸上的喜色敛去,偏偏做出一副垂头丧气模样。

故意放重了一些脚步,进入厢房中,这会儿鸳鸯坐在炕上,心不在焉摆弄着香囊,轩窗透过的日光,落在少女那张鸭蛋脸面上,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修长的脖颈儿,只是脸颊上的小雀斑,已不见往日俏皮。

这时听到脚步声,心头一喜,抬眸看向袭人,鸳鸯张了张嘴,想要问,心头却羞臊不甚。

待看清袭人的脸色,一颗芳心直往下沉。

“鸳鸯姐姐。”

“他……怎么说?”鸳鸯声音不自觉已有些颤抖。

袭人轻轻摇了摇头,落座炕几对面,叹道:“让姐姐自己去找老太太。”

鸳鸯闻言,如遭雷殛,鸭蛋脸蛋儿“刷”地苍白如纸,攥着手帕的手,因为用力,骨节微微发白,神情隐见几分凄苦。

她也不过是想瞎了心。

这会子,不知那人该怎么笑话她才是了。

一时间,少女心神暗然,低声道:“那我就听他的,现在就回了老太太,这辈子做姑子,也不嫁人,若再逼着,不过一死而已。”

说着,见着桌上的剪子,拿起剪子,就要去铰头发。

袭人一见这般情状,脸色微变,再不敢戏弄,按住鸳鸯的手腕,连忙道:“好姐姐别急,珩大爷原是说让姐姐回了老太太,就说大老爷为老不尊,好色如命,觊觎母婢,贾族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

鸳鸯一听这话,手登时顿在原地,清丽脸蛋儿上见着惊喜,问道:“他,他真是这般说的?”

说来,如果没有一拉一扯,鸳鸯绝对没有这般喜形于色,反而是这种悲喜之间的情绪变化,连鸳鸯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袭人笑了笑,道:“姐姐,他可没说,都是我说的。”

鸳鸯:“……”

知道是在捉弄自己,将剪子放下,羞恼道:“你怎好戏弄人。”

袭人笑道:“好姐姐,这会儿高兴了吧?得了他的话,以后我都要唤姐姐姨太太了呢。”

心头想着,如是当了那人的姨娘,也不知是何等的体面和荣耀。

鸳鸯既是娇羞,又是嗔恼道:“什么姨太太,咱们这些丫头,命里倒是注定给他们贾家爷们当小老婆似的。”

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少女,说笑嬉闹了一阵。

鸳鸯秀眉微微蹙着,叹了一口气,道:“他虽说了这话,可我却不能真拿这话回了老太太去。”

袭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脸上笑容敛去,疑惑问道:“姐姐这话是从何说起?”

鸳鸯鸭蛋脸儿上,宛有清冷玉色流动,道:“我只和老太太说,我心里有了人,老太太自然就知道了意思,断断不能让旁人掺合到这里去。”

先前,老太太曾和她说过,等二三年,就让她到他屋里服侍,老太太原是有这个心思,那时候他还没现在的地步,现在愈发了不得,老太太更是乐见其成。

袭人恍然明悟过来,抬眸看着对面鸭蛋脸面儿的少女,心头一时间生出了几分钦敬,道:“姐姐真是品性好的,阖府也就那人能配上姐姐了。”

鸳鸯闻言,却羞恼道:“人家什么都没说,都是咱们在这儿自说自话,说不的就是给个棒槌当针认了。”

这话也只是掩耳盗铃而已,她知道他有那份心意就是了。

“好姐姐现在偏偏来说这种气煞人、羡煞人的话,原既有法子,方才还不拦着我去问,让我当着耳报神。”袭人笑了笑,打趣说着,这会儿早就回过味儿来。

鸳鸯脸颊通红,心头也有几分羞。

如果不去问,她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

只是她不想让他掺合进来,只要他的态度,她就能处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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