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一直闹到半晌午时分,贾珩垂眸看向肩背雪肤玫红气晕团团的凤姐,凑到凤姐近前,轻声说道:“凤嫂子,都快晌午了,等会儿得吃晌午饭了。”
总不能真的天光大亮,日上三竿。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如此,而是见凤姐苦熬的有些可怜,尤其是如是一直守活寡也就罢了,但偏偏当初阴差阳错。
方才刚刚拉了拉手,就觉得凤姐已是情难自禁,只是凤姐素来要强,多少有些矜持。
凤姐玉颜染绯,正自心神摇曳不能自持,闻言,弯弯柳梢眉之下,晶莹美眸微微睁开,艳丽无端的脸颊见着微汗,冲散着绮丽如花霰的脸蛋儿,原本白里透红的肌肤更见几许娇媚,颤声说道:“珩兄弟,你……你要走了。”
听着那酥软珠润带着几许依依不舍的声音,贾珩面色顿了顿,心头就有几许古怪,说道:“凤嫂子,今日只当是一场梦吧。”
“梦?”凤姐酡红如霞的脸蛋儿,红若胭脂,闻言,忍不住轻哼一声:“白日梦吗?”
贾珩:“……”
定了定心神,也没有多说其他,伴随着古怪之音,整理了下衣襟,神情施施然前往一旁,提起一把茶壶,取过茶盅,“哗啦啦”斟了一杯茶。
而凤姐则是撑起从水捞出来一般的娇躯,锦被自雪腻而嫩白的香肩滑落,面色怔怔,心头也说不出什么滋味。
相比李纨红杏出墙之后的扭扭捏捏,凤姐反应似乎有些迟钝,此刻也渐渐恢复过来,艳丽玉容上嫣然如桃花,华艳生光。
只是心思莫名,暗道,这从早上一直到半晌午,这人真是牲口。
贾珩将茶盅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又斟了一杯茶,转身递将过去,道:“凤嫂子,喝茶罢。”
方才…估计这会儿也该渴了。
凤姐嗔白了一眼那少年,接过茶盅,咕冬咕冬饮了一口,那张秀美妍丽的瓜子脸蛋儿,雪肌生晕,容色艳艳。
两人此刻也都是心照不宣,凤姐原也没有黏着贾珩的打算,方才的一番痴缠已是心满意足,怨气尽消。
贾珩将茶盅放到一旁,轻轻抚了抚凤姐彤彤如霞的脸蛋儿,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先过去了。”
凤姐张了张嘴,想要出言挽留,但也觉得实在不适宜,轻哼一声,暗骂了一声没良心的,折腾她那般狠,竟是说走就走。
贾珩也不多言,稍稍整了整衣襟,出了凹晶馆的轩堂,向着前院厢房而去,准备先洗个澡。
待贾珩离去,凤姐这会儿也觉得浑身绵软,躺在床上,心神一时思绪翻涌。
她和他究竟算什么?如果上一次是无心之失,那么这次又是什么?
凤姐心头一团乱麻,幽幽叹了一口气,待抚了抚微涨的小腹,又是心头暗骂。
真就不是自己的媳妇儿,不心疼是吧?
这时,平儿已经蹑手蹑脚地进得厢房,颤声说道:“奶奶,时间不早了,快起来罢。”
虽然凹晶馆地处大观园偏僻之地,罕有人至,但也不可不防,万一几个姑娘过来,奶奶被堵在屋里,那就乐子大了。
凤姐慵懒声音中带着惊人的酥腻,说道:“平儿,我这会儿不得力,你撑着我起来。”
平儿连忙近前,帮着凤姐收拾着一片狼藉。
凤姐刚刚起身,忽觉有异,秀眉蹙了蹙,暗暗啐了一口。
平儿看向那丰圆、白皙上的一道道红印,低声道:“奶奶,这……”
“别提了。”凤姐脸上见着一丝不自然,羞恼说着。
刚刚那一声声噼里啪啦,恍若魔音贯耳,现在都没有缓解过来。
平儿担忧道:“奶奶,这样下去,如是有了孩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有就有了,大不了让他想法子去!”凤姐柳眉倒竖,没好气地轻啐了一口,说道:“他一个国公,总不能不认账吧。”
她这辈子如果膝下没有个孩子傍身,将来等到年老色衰,那人多半也玩腻了她,她还要寻谁依靠?
反正如果有了孩子,她就生下来养着,对外说是领养的小孩儿。
平儿闻言,清丽脸颊嫣红如霞,提醒说道:“奶奶还是平常注意一下吧。”
凤姐“嗯”了一声,穿将起来衣裳,刚刚将嫩菱一般的脚丫穿进绣花鞋,轻声说道:“赶紧回房,我得沐浴更衣。”
不提主仆两人如何收拾残局,却说贾珩悄然出了大观园,正是半晌时分,夏日明媚,花香宜人,已有蝉鸣在园子中响起。
贾珩只觉神清气爽,步伐轻快,沿着蜂腰桥向着前院而去,此刻头顶阴云尽去,碧空如洗。
待出了大观园,忽而面色微顿,却见着那身形窈窕的青裙少女,俏立在廊柱拐角,抱着怀中的宝剑,正自目光幽冷地看向自己。
贾珩清咳了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说道:“潇潇。”
潇潇是天天没什么事儿,盯着他吗?简直真是贤妻良母。
陈潇打量了一眼贾珩,目中冷色翻涌,从袖笼中取出一个札子,道:“有一些青海蒙古诸胡的情报,你抽空看看。”
贾珩眉头皱了皱,伸手接过陈潇手中的札子,顺势坐在回廊上的长凳上,阅览而去。
“在西域放牧的一支卫拉特蒙古,和硕特蒙古的固始可汗,这些年一直领着部众向着青海进略,在三年前打败了当时的绰克图宏台吉,收拢其他蒙古部族,建立蒙古汗国。”陈潇清绝玉容因为严肃而幽丽几许,清声说道。
贾珩阅览已毕,放下札子,面上现出思索,低声说道:“看来,这要不了多久,西北烽火就会传至神京。”
只能说这天下从来没有一日真正太平过。
陈潇道:“朝廷这次战事,肯定不会用你。”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早有所料,但该争取的还是得争取,那时候看宫里还有朝臣的博弈了。”
如果有可能,他还是想尽量早一些多立功劳,帮着宝钗和黛玉赐婚的。
“这几天,宫里内务府还有礼部的官员会寻你商量与咸宁成婚的事儿,你别总是在园子里胡闹,如是传出去一些不好的风声来,皇室脸上也会蒙羞。”陈潇终究没有忍住,提醒了一句。
这和寡嫂暗通款曲,说出去也不好听。
“嗯,知道了。”贾珩轻笑了下,说道:“我去洗个澡,等会儿去书房再说。”
陈潇清眸闪了闪,看了一眼少年,蹙了蹙秀眉,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这种事她也不好一直提醒着。
贾珩这边儿进了厢房,并未唤着晴雯伺候,而是自己洗了个澡,换上一身苏锦斑斓长衫,快步前往内书房。
陈潇已经等候在那里,准备了一些关于青海、乃至天津卫港的图文资料。
贾珩落座下来,从陈潇手中接过图文资料,开始翻阅起来。
陈潇轻声说道:“江南那边儿最近新行钱粮税法,官场沸议不断,弹劾者众。”
四川总督高仲平到了两江之后,清丈田亩,准备行一条鞭法。
该法原是前明嘉靖年间的桂鄂提出,后来由明万历年间的张居正推广,而此刻的大汉承明之后,并无张居正。
“此事我知晓,当初进宫面圣时,就隐晦提醒过天子。”贾珩眉头皱了皱,轻声道:“江南清丈田亩并不容易,这位高大人在四川以重臣督四川,凡有不从者,尽皆罢黜,但江南盘根错节,并非这般简单。”
当初驾着马车接天子进入宫苑,两人沿着宫道相伴而行,他就隐隐提醒过,不可操之过急。
后来,天子还是听进去了的,只是怎么下旨规劝、申斥高仲平,就不得而知了。
陈潇轻声道:“这位高大人所行一条鞭法,倒是可以减得百姓不少负担。”
贾珩放下手中的簿册,低声道:“一条鞭法也并非一劳永逸,不说火耗之事,地方增派,单说银贵谷贱,想要配合施行,需得在中枢层面改革币制,此事不是简单而行的,等林姑父回京之后,再行操持吧。”
其实现在的陈汉,财政状况是大为改善的,盐税行新制再加上海关税银,否则也不会支撑先前对女真的一场长达几个月的国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