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玉颜现出恬静之色,柔声道:“也有一个多月了,这个月没来月信,我还不确定,但最近在船上吐的厉害,一开始是以为坐船,但我过去从来不晕船的,我又通些岐黄之术,想着应该是有了。”
往日不喜过多言辞的少女,因为有了孩子,似乎心底欢喜满满,可芳心虽然涌起阵阵甜蜜,但还有一些担忧。
她一个化外之人,怎么好生孩子?
贾珩笑道:“那可真是天赐的缘法了。”
说着,轻轻抚着少女的小腹,现在自是没有任何隆起的痕迹。
贾珩道:“这到了金陵可得好好养养才是,你如是早点儿给我说,就不让你南下了,也省的来回颠簸辛苦,再对孩子有什么不利。”
怪不得妙玉刚刚一反往常的怼着他,合着又是孕期出轨......而且还是出轨好闺蜜。
其实,妙玉的年龄也接近双十年华了,跟他的那一年就有十七,正是气质美如兰,才华馥如仙的年龄,如今思来,妙玉与他也做了好多次夫妻。
正是青春年少,他又没有任何措施,妙玉难免会有着孩子。
妙玉晶莹玉容神色幽幽,樱颗贝齿咬着樱唇,柔声说道:“我命格不祥,也不知这孩子降生,是福是祸了。”
但她想生下来,这是她跟他的孩子,无论再难她都要生下来。
贾珩正色道:“停,师太,我先打断一下啊。”妙玉玉颜神色错愕了下,羞恼说道:“什么?”什么打断一下?这人......
贾珩一本正经说道:“师太既然熟读佛法,应该知道贵气可易命,你既然跟了我,我自然能压住你那些不祥之气,这孩子就是明证,你如今有了孩子,等以后咱们的孩儿肯定能好好长大成人的。”
妙玉听着少年的话,有些愣神,半晌无言,竟觉得有些道理。
贾珩搂着妙玉的肩头,轻轻亲了一口丽人光滑细嫩脸蛋儿,在丽人嗔恼目中,说道:“师太,等孩子生下来以后,你干脆还俗嫁给我得了。”
妙玉柔声道:“我还是想在栊翠庵。”她也不知为何,不想那般嫁给他?
贾珩皱了皱眉,说道:“那孩子将来怎么办?谁来带着?总不能从小没有娘管着吧。”
他还想看着妙玉是怎么哄孩子呢。妙玉柔声道:“我一个出家人......”
贾珩轻轻堆着雪人打断道:“你算什么出家之人?又不剃度,又破着色戒的。”
妙玉闻言,那张瓜子脸蛋儿顿时涨得通红,明眸几是羞恼不胜,气恼道:“难道不是你...你破我的戒?”
想起这人往日的胡闹,回来又让她念着经,真是就喜欢作践人。
贾珩搂着少女,笑道:“你以为园子里的其他姑娘不知你怎么回事儿,只是大家不说而已,实在不行还俗得了,你喜欢佛道,那就还以俗家弟子的身份修行。”
妙玉轻轻“嗯”了一声,道:“我不想还俗,我想以身侍佛,为你们祈福。”
她能遇到他是佛祖的眷顾和缘法。
贾珩轻声道:“这个还俗不还俗,嫁人不嫁人,我都可以由着你,但你以后不能再吃那些清汤寡水的斋饭了,对腹中胎儿不好。”
见妙玉脸上见着不许,贾珩轻声说道:“不说吃着荤腥,起码鸡蛋、豆类要多吃一些,这么瘦怎么好养胎?把我娃儿饿瘦了怎么办。”
说着,轻轻抚着少女的小腹,肌肤细嫩,其实倒也没有多瘦,毕竟妙玉平常挺宅的,也不怎么出门。
妙玉玉颊羞红如霞,听着那少年事无巨细的嘱咐,芳心只觉涌起阵阵暖流,轻轻“嗯”了一声。
有了孩子以后,他好像比以往都更疼惜她了。
贾珩轻轻搂着妙玉如白璧无瑕的娇躯,温声道:“妙玉,你说这孩子是女孩儿是男孩儿?”
妙玉其实性情是有些孤僻的,也是有些缺爱的,希望这个孩子能治愈少女的伤痕。
“这个我哪知道?”妙玉芳心羞喜,樱唇翕动了下,轻声问道:“你是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贾珩道:“女孩儿吧,长大了也能像她娘亲一样超凡脱俗,才华绝艳。”
妙玉先是芳心甜蜜,旋即心头一跳,急声道:“可别像我一样才是。”
如何能像她一样天生不祥,命途多舛?
贾珩看向那张绝美的脸蛋儿,轻轻笑了笑。
怀了孕的妙玉,比之平常多了世俗小女人的风韵。
妙玉将螓首依偎在少年怀里,感受到那少年的悸动,轻声道:“你要实在,我...我伺候你吧。”
贾珩轻笑道:“我也伺候你吧,给你消弭消弭祸端。”妙玉秀眉凝了凝,忙道:“你别闹...孩子。”
“那个倒不妨事,我就是给孩子提前打个招呼。”贾珩凑到丽人耳畔低声说道。
妙玉闻言,终于绷不住,那张瓜子脸蛋儿愈发羞红,轻哼一声道:“你成天就会胡说八道。”
什么普度佛法,消弭祸端,都是这人的说法。
贾珩轻轻啄了一下那两片粉润唇瓣,温声道:“好妙玉,早些歇着吧。”
他现在也挺喜欢哄着这些女孩子的,见着一张张鲜活靓丽的面孔,心头也有着难以言说的感触。
盛夏的满月月光洒于船只之上,船舱之外的河流哗哗流淌,又是崇平十六年的一个静谧美好的夜晚。
甄宅
夜色低垂,宅院之中的灯笼随之轻轻摇晃,静谧的庭院中偶尔有几声蝉鸣响起,微风细雨紧锁着明亮彤彤的灯火。
在一架玻璃云母屏风之后,甄晴躺在床榻上,就着明亮的烛火阅览着一本书册,蓝色封皮上写着几个字,正是三国话本。
随着怀孕渐久,丽人身子愈重,原本略显刻薄、冷艳的脸蛋儿,线条柔和,丰润之态。
“这个混蛋这里面竟是写了这么多的计策,怪不得这么多心眼儿。”甄晴轻哼一声,喃喃说道。
说着,放下手中的书册,轻轻抚着隆起的小腹,指尖接触过肌肤,那股胎动似乎愈发强烈。
“这么久了,你爹爹也不见一封信过来,也不将咱们娘俩儿放在心上。”甄晴喃喃说着,心情忽而有些烦躁。
就在这时,几道或丰腴或纤丽的人影投映在玻璃屏风之上,伴随着一股如兰如麝的扑鼻香风充盈室内。
甄雪这会儿也抚着小腹,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进入厢房,婉宁脸蛋儿之上满是恬然之态,说道:“姐姐,外面传的消息,子钰到了,现在在扬州。”
甄晴闻言,芳心欣喜不胜,口中却道:“到了就到了吧。”
因为有着丫鬟,虽然都是调理多年的心腹,但也不得不防,有人说漏了嘴。
所以,平常甄晴与甄雪两人十分谨慎。
甄雪落座下来,温宁丰润玉颜之上流溢着欣喜之色,轻声说道:“这次兰儿妹妹和溪儿妹妹也到了扬州,等会儿就能见着了。”
说着,屏退了两个丫鬟。
甄晴将莹润如水的凤眸投向甄雪,幽幽说道:“他刚刚娶了帝女和宗室之女,我们甄家姐妹未必如往常那般得他的心。”
甄家姐妹也可以说是兰溪两人。甄雪说道:“姐姐又胡思乱想了。”
自从邸报上传来子钰将要南下的消息以后,姐姐心头就开始患得患失起来,有时候期待,有时候又低落。
“妹妹可知,京中那秦氏也有了身孕?”甄晴玉颜之上神色幽幽,忽而低声说道。
孩子只有唯一的才珍贵,孩子一多,就如那宫里的皇子一样,心思也就淡了。
所以她当年才对柳妃防备一些。
如今秦氏有了身孕...只希望不是男孩儿吧。
甄雪柔声道:“这也是正常的吧?子钰他与秦氏也成亲有段日子了,再说子钰将来的卫国公爵位也是需要人来承袭的。”
甄晴语气复杂道:“是啊,他总是要有其他孩子的。”甄雪柔声道:“姐姐也不用太担忧了,姐姐对他而言,总是不同的。”
再说,她也在这儿,她们两个总不能不放在他心上。甄雪柔婉眉眼间萦起思量之色,柔声道:“姐姐,邸报上说,子钰这次过来除了筹建海师外,还要主持推行四条新政。”
“我正想说他呢,好端端的仗不打,非要参合这种事,到时候好儿落不得多少,反而得罪了不少人。”甄晴柔声道。
丽人显然不认为,所谓的新政能让贾珩获得什么好处。
或者说好处是隐形的好处,而害处却是实打实的可见,怨谤加身。
甄雪妍美玉颜上浮起思量之色,樱颗贝齿咬着粉唇,柔声道:“子钰他不是想着辅助宫里中兴大汉。”
当初她虽似失身于他,但也知他是个心怀天下的。
甄晴幽声道:“想要中兴大汉,但也要大权独揽才是呀,现在人家西北不用你,这边儿又办着苦差事,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好在也能过来见见。”
要她说,不如帮着她,等将来她成了太后,扶着腹中孩儿登基,他来当摄政王,什么革新不能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