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目光晦暗几许,握着腰间绣春刀的手,不由紧了几许,冷声道:“本王对大汉社稷忠心耿耿,可鉴日月,尔等污蔑之言,实乃血口喷人!”
一个国子监监生,高声说道:“那就请卫王辞去身上的王爵,并交出兵权。”
这会儿,曲朗点了点头,厉声道:“大胆!”
“卫王乃匡扶社稷之臣,如今朝局动荡,社稷飘摇,卫王如不掌兵权,宵小势必作乱,危害社稷!”曲朗高声道。
其中一个监生,梗着脖子,高声说道:“你为天子亲军指挥,却自甘堕落,为卫王之鹰犬爪牙,迫害朝廷忠良,也敢在此恐吓我等?”
“我等累受圣人教诲,刀兵于我等何加焉?”这会儿,其中一个年轻监生朗声道。
这会儿,周围一众监生纷纷出列,对着那曲朗以及身后的锦衣府卫怒目而视。
贾珩眉眼当中可见煞气隐隐,剑眉之下,目中见着几许厉芒之色,沉声道:“尔等既是英雄好汉,不畏刀兵!为何不在辽东建奴为祸之时,即刻投笔从戎,前往边关从军?在此陷害忠良,大言炎炎!也敢自诩饱读圣贤之书,蒙孔孟教化的读书人?”
此言一出,在场众监生,皆是为之神情莫名一滞。
在嘴炮这一块儿,贾珩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可以说原就是以嘴炮起家。
贾珩点了点头,剑眉之下,目光闪烁了下,温声道:“本王率二十万兵马,定西北、平辽东、横扫四方,南征北战,宪宗皇帝临终之前,将江山社稷托付给本王,本王何曾有一日懈怠?只因尔等无端臆测,就想将本王打入乱臣贼子之列。”
一众国子监监生,闻听此言,几乎无言以对。
贾珩面容冰冷,剑眉之下,眸光咄咄而闪,冷声道:“来人,将这些无君无父的读书人逮将起来,解送诏狱,揪出幕后主使!”
随着贾珩一声令下,身后的一队凶神恶煞的年轻缇骑翻身下马,以虎狼之势围拢而来,将在场的国子监监生牢牢拿下。
而宫城城墙之上的李瓒、高仲平两人,看向下方的一众监生,面上皆是现出一抹惊惧。
以锦衣府卫大肆拿捕国子监监生,只怕要被后世史官记录的?
卫王这是疯了?不怕被天下读书人戳脊梁骨吗?
吕绛见得这一幕,心神却有几许得意。
闹吧,闹吧,闹得天下大乱,这大汉的天下还是在他们文臣的肩上担着!
就在这时,下方的一众国子监监生面色微顿,高声道:“卫王乃为宪宗皇帝之子,光宗皇帝害死了宪宗皇帝,光宗皇帝子实乃卫王所出。”
李瓒两道苍老的瘦松眉之下,清冷莹莹的眸光炯炯有神,凝眸看向一旁的高仲平,说道:“下方的国子监监生在胡乱嚷嚷什么?”
高仲平剑眉挑了挑,目光咄咄而闪,沉声道:“元辅,这些监生胡乱攀诬,妖言惑众!”
李瓒眉头紧皱,目光闪烁了下,笃定说道:“此事当是有心之人在此策划,煽动监生,想要祸乱我大汉社稷!”
而吕绛立身在巍峨高立的城头上,面容沉静一如玄铁,心头隐隐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事情似乎有些脱离掌控。
齐昆眉头皱了皱,目光闪烁了下,低声道:“此事的确透着一股不寻常。”
李瓒声色俱厉喝问道:“先让锦衣府将人拿起来,仔细盘问,究竟是何人主使?”
在这一刻,内阁文臣之首的李瓒,决定了站在贾珩的这一边儿。
而高仲平眉头紧皱,目光咄咄而闪,低声道:“元辅,今日国子监聚聚在宫门之前闹事,背后定然有人指使,是得好好甄别。”
内阁首辅、次辅两人在意见上达成一致,为了朝堂大局稳定,暂时先将此事压制了下来。
而下方的一众锦衣缇骑,向着国子监监生围拢而来,与国子监监生推搡起来。
贾珩面容冷峻,目光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目中见着一抹冷峭之色。
而此刻,随着锦衣府缇骑的大举介入,不少监生开始四处逃窜,不再与锦衣府的府卫大肆纠缠。
顷刻之间,场面极其混乱。
贾珩面色淡漠,静静看着这一幕,而此刻,炽热团团的日光照耀下,黑红缎面蟒服的少年,眉宇冷峻,周身似散发着一股犹如寒冰的冷意。
宫苑,坤宁宫
甄晴一袭素色广袖衣裙,那张丰润可人的脸蛋儿白腻如雪,柳眉弯弯如 u月牙儿,这会儿正在落座在殿中的一方软榻上。
不远处的一方漆木小几上,可见青花瓷的茶盅正在冒着袅袅热气。
那一方铺就着褥子的软榻上,可见一对儿龙凤胎,正在由嬷嬷抱着。
就在这时,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内监,快步进入殿中,对着甄晴说道:“娘娘,安顺门外出事儿了。”
甄晴面容诧异莫名,美眸莹莹如水,问道:“安顺门能出什么事儿?”
内监面白无须,急声说道:“国子监的监生围拢了安顺门,说是要靖诛国贼。”
这会儿,殿外又神色匆匆地跑来一个内监,额头上都是汗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道:“娘娘,国子监监生围拢了安顺门,说卫王才是宪宗皇帝之子,光宗皇帝不是,是光宗皇帝害死了宪宗皇帝,新君也是……卫王之子。”
甄晴面色一白,只觉脑袋“轰”了一下,而后就是一股巨大的愤怒涌上心头,目中见着恼怒之意。
“真是反了,反了!”甄晴玉容罩霜,柳眉倒竖,娇叱道:“锦衣府卫,将这些妖言惑众之徒,一举拿下!”
那内监道:“娘娘,锦衣府的缇骑已经拿捕了造谣生事的监生。”
甄晴面色稍霁,问道:“卫王呢?卫王可曾到了安顺门?”
那内监忙道:“回娘娘,卫王已经到了安顺门。”
甄晴翠丽修眉之下,那双清冷如玉的眸光莹莹而闪,娇叱道:“来人,准备肩舆,哀家带着小皇帝移驾安顺门,哀家等下就要问问这些监生,他们是要造反吗?竟将这些脏水泼在哀家这孤儿寡母身上,简直岂有此理!”
说着,在一众内监侍卫的扈从下,向着殿外快步而去。
此刻,两扇朱红铜钉的安顺门之下,锦衣府的缇骑已经初步完成了清场,控制了闹事的国子监监生。
而宫城巍峨高立,重檐钩角的城门楼上,李瓒与高仲平两人立身在城墙上,脸上神情也不大好看。
就在这时,一个锦衣府卫匆匆而来,神色中见着张惶之意,说道:“阁老,太后娘娘过来了。”
李瓒闻听此言,两道瘦松眉挑了挑,面色倏变,转眸看向一旁的高仲平,说道:“高阁老,太后娘娘来了。”
高仲平两道浓眉之下,刚毅、威严的面容上,也有几许凝重之色笼罩。
太后性情泼辣,只怕等会儿的情况可能不大好。
不大一会儿,就见甄晴抱着儿子快步而来,那张冷艳、幽丽的脸蛋儿上似蒙着一层清冷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