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自己的地盘又扩大了一峰!
这倒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许伯安笑呵呵的随口说道:“嗯,不错,飞瀑崖,这倒是个好名字,只不过你方才说早年这地方有瀑布,意思是现如今这地方没有瀑布了?”
刚问出去,许伯安就发现自己实在是多余了问这个问题。
如今大旱的这几年,地下水都快打捞不上来了,河道更是干涸的龟裂了很多,瀑布还能保持如常,那才怪了呢!
果然,严守一再度解释道:“回山神爷爷的话,因为这些年因为持续干旱的缘故,这飞瀑崖瀑布早就断流了,倒还有一些背阴面的洼地积攒着一些泥水,像是沼泽地一般。我们来的路上见过几处!”
听到严守一说的背阴面洼地积攒着一些泥水,像是沼泽地一般,许伯安便又明白这便是巨型蚊子的聚集地了。
毕竟蚊子这东西大都在湿度高、阴潮、隐蔽、通风不良的地方生存聚集。
这地方正适合它们生存繁衍!
许伯安问道:“你们遇到这些巨型蚊子的时候,就是在这洼地的泥池子周边吧?”
严守一点头道:“山神爷爷真是料事如神。没错,我们就是在那周边遇袭的!当时急行军至那里,带的水也都消耗大半,在那泥潭周边寻了一处地方,准备借助周边泥土层浅的缘故,准备要沥一些干净水出来。
没想到那地方钻着如此多的巨蚊!而且这些家伙一点儿都不怕人,见了我们反而很激动,直接就能面对我们冲过来!”
许伯安倒是不觉得这有多好奇。
要知道现如今可是干旱之年,林子里的动物本来就少,能被它们吸血的动物就更少了。
这事儿在受害者那里来看,蚊子固然可恶,但是它们也算是为了活命!
这么些天这些蚊子早就在饥肠辘辘的度过每一天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人闯进来,在这些蚊子们眼里,正是食堂开饭的时候,那可不就扑上来叮人了!
只不过寻常的蚊子只是单纯的吸口血,叮一口也就基本上就是让你起个包而已,这种巨型蚊子跟吸血鬼似得,直接一下子吸干你的血,直接要命!
“我这庙宇的周边,可有你说的那类巨型蚊子!我倒是想去先会会它们!”
许伯安随口说着,心中全然没什么惧怕。
毕竟他是通过山神庙来帮助严守一的,自己的地盘上,别说是蚊子了,是龙你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你也得给我卧着!
更何况许伯安可是没有实体形态在里面,蚊子想要咬他都没这个机会!
那些蚊子总不能叮咬山神庙中那泥塑的神像去吧。
严守一尴尬的伸出手去指了指路,道:“就在对面不远处的山涧中的一个洼地处,山神爷爷您是要为小人我报仇去了嘛!”
许伯安淡淡哼了一声,便起身向着那处破烂的房顶上去,下一刻,果然,许伯安的视线直接冲出了山神庙。
果然,自己总结的规律还是很靠谱的。
只要是屋顶连同外面的,自己就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许伯安拔高视线后,鸟瞰着向下望去,偌大的一座山头,顿时映入眼帘之中。
山头的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碎石,那是多年以来风干龟裂的岩石,岩石上裂开的好几道大裂纹,如同干渴的大地张开的嘴唇,无声地诉说着对水分的渴望。
阳光无情地炙烤着这片土地,每一粒沙石都似乎在颤抖,散发着阵阵热浪。
山上的植被稀疏而枯黄,它们挣扎着,试图从这片不毛之地中汲取一丝生机。
几株顽强的灌木,叶片早已卷曲,却依然坚守在这片土地上,它们的存在成为了这山头上唯一的生命迹象。
风,带着干燥和酷热,从山巅掠过,卷起一阵阵尘土,仿佛是大自然的叹息。
只是这一眼,仿佛激活了许伯安昔日的记忆一般,许伯安忽然感觉到,自己似乎看到过这里,而记忆中的这里,却根本不是这般模样!
昔日的飞瀑崖,曾是这雩山山脉中最为鸟语花香的地方。
这座山峰,昔日以其壮观的瀑布闻名遐迩,水流从峭壁之巅奔腾而下,如白练挂壁,声震山谷,滋养着四周的生灵,绘就了一幅生机勃勃的山水画卷。
然而,时过境迁,连年的干旱如同一位无情的雕刻家,悄然改变了这里的模样。那曾经轰鸣作响、气势磅礴的瀑布,如今只剩下一片沉寂与荒芜。
裸露的岩石,失去了水流的抚摸,显得格外粗糙而冷漠,它们静静地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今日的落寞。
瀑布崖下,原本郁郁葱葱的水潭外,干涸的河床,裂开了道道口子,如同大地母亲干渴的嘴唇,渴望着一滴甘霖的滋润。
四周原本郁郁葱葱的植被也因水源的枯竭而逐渐凋零,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枯黄与萧瑟,偶有几株顽强的生命,在裂缝中挣扎求生,显得格外凄凉而又坚韧。
许伯安只觉得一股悲凉的感觉,从脑海中浮现出来。
好吧,看来这是前任雩山山神的记忆了。只是不知道那些蚊子,此时躲避在何处!
许伯安在这里认真的找着那些巨型蚊子,山神庙内,却见严守一向着山神爷爷的尊位磕头好几下,面色刚毅而决绝!
严守一叩首罢,抬头拱手说道:“多谢山神爷爷为我等兄弟报仇雪恨!小人自知罪孽深重,今日便引咎自刎,追随死去的兄弟们一程,也好黄泉路上不寂寞!”
严守一话音刚落,便猛然起身,向着远处的墙壁冲去。
一个机灵的士卒眼疾手快的猛然冲了过去,一下子狠狠地抱住严守一的腰部,大喊道:“严千副,您这是做什么,这事儿和您没关系啊!这么大的蚊子,谁不是第一次见,大家也都只能说是命不好了而已。”
严守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道:“这些兄弟们可都是我带出来的,如今还未见到土匪窝,还没立功,还没光宗耀祖,就遇到了这种惨剧。而且这中间还有不少人是随我从山阳令一同过来的,如此遭此灾害,我还有什么颜面回去,我还是一死了之的好。”
出师未捷,弟兄们就先折了一半,这事儿的确是有些让人心灰意冷了。
何况这些人还是严守一的老部下,甚至不少还是山阳县的同乡!
他有何颜面再去面对这些部下的妻儿老小,唯有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