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使用了些魅术,让这宠妃忘记挣脱自己的同时,又能感应到自己在说什么。
茗澜觉得没由来心烦,她不想放过每个意图伤害自己的人: “宠你又怎样?不过当你是只金丝雀,想到了便来玩一玩而已,你怎么敢同我阴阳怪气?东齐王战功赫赫,乃是皇上心腹,你对我这般挑衅,我要是吹吹耳旁风那会怎样?”
“且齐王府上拢共就两位妃子,我数年来夜夜专宠,可是你不过是皇帝那弱水三千中微不足道的一瓢水。”
茗澜忽的敛眸。
东临有人还是说过,她是一个妖精。
她吓唬那女子:”万一我真是妖呢,你就不怕我下咒,咒你永远怀不上孩子?”
她极其阴毒的说完这句话,松开了缠在人家手臂上的手,而后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可偏偏那宠妃望见,只觉得背后发凉,她也不知道为何,好似只要站在齐王侧王妃周围,就觉得周身寒冷。
那妃子不敢再多话,本来就是欺软怕硬,还被人戳中痛处,灰溜溜的离开了便是。
周围那些个莺莺燕燕,都在虚情假意的与人打着招呼,茗澜站在原地,愣了许久,云裳也呆住了,她一直以为,自家主子不会那样去挑人错处。
茗澜后知后觉回过味儿来,她方才,不仅仗着凌北野压人,还拿人家没有孩子的事晴 来戳人痛处。她往常,都懒得与人计较的,可是现在,她只想让每一个企图伤害自己的人都不痛快。
以前,她老实懒得斤斤计较,小家子气,与人吵架也只是极其粗暴的问候人十八代祖宗,可是现在,她更想刀不见血,一击打到人死穴。
她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享受玩弄字眼伤人的感觉了,至于自己是不是卑鄙小人不重要了,她只想出恶气。
云裳望着自家侧王妃,忽的变得与那些院子里的女子一般小气,倒有些担忧起来,只小心翼翼的开口:“宫里这样势利的娘娘,夫人见了便见了,莫要动了气气着自己。”
茗澜只摇摇头,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真会与人那般做口舌之争,但是这样又有何不可呢?那些个口中嚷嚷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约摸都是没能力反击,反击完后怕报应的。
她才不要,她也不能。
更何况,那个宠妃,意图伤害她的孩子,茗澜绝不能允许。
她有些站不住,虽然自己是天蛇躯体,恢复速度在太医看来,简直是如有神助了,但是茗澜当时毕竟是重伤了,现在身子也还虚着,人多的地方让她透不过气。
她一路走到一个极其偏僻的小殿,外面的一行路甚至已经长满了青苔,稍微不小心,就会摔跤,茗澜背后的那些个下人,已经摔了好几。四下无人,天空流云七彩,已是残阳。
茗澜回望一眼,凌北野交代给她的那些个夫人丫头,还在对她穷追不舍的。
茗澜觉得心里烦闷的不行:“你们别再跟着我了,我想要一个人走走。”
那些个老婆婆,一个二个板着脸,不肯认:“回夫人,王爷吩咐过,这要是没很好您,挨板子的,可是我们这些老骨头,所以还请夫人不要为难。”
茗澜缓缓吐出口气,她总不至于说,气到当场一个轻功,飞到宫墙上面,跑个无影无踪吧。
她咽了咽口水,压制自己一腔的怒火,凌北野,凌北野,又是凌北野……
他永远比她大一头,压在她上面,她偏偏绕不开这个人,也挣脱不了他亲手编制的囚笼。
且昨晚的事情几乎是历历在目,这对于茗澜来说不仅是彻彻底底的羞辱,还是对她骁勇一生的否定。她在枪林弹雨中轰轰烈烈的一生,被一颗子弹终结也无甚可惜,可她现在,只能雌伏于一个男人,苟且偷安。
凌北野那晚,压根不把她当人不说,事后还找了一堆丫头婆子监视她……
茗澜不光生气,更感受到一种几乎无力的绝望感,昨日交手,她发现凌北野的武功远在自己身上,几乎是深不可测。且他带有克制所有妖物的龙炎,她要变出笨重原相,几乎等于找死。
她一生最为珍视的,便是自由。可她现在,要护住儿子,就只能彻底屈服。
茗澜往前走去,宫殿偏远,幽深,树木丛生,里面似乎是一个小型的森林,曲曲绕绕,通向什么地方,空气中是那种极其原始的草木味,隐隐约约带着点土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