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山呼海啸的叫骂声。
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他们要是真进来了,那自己就成了大罪人了。
妖萱转过头一看,力度山已经吩咐医者过来了。
她咽了咽自己的口水。她未经世事,懵懂无知,险些酿上大祸患,其实万妖敬仰的妖神,也不过是个黄毛丫头。
她哪里敢再做柔弱之态,喘着气从地上站起来反正作为一条毒舌,毒药对她作用不大。
妖萱晃晃悠悠的,进了军营里。医女给她处理伤口,力度山隔了一个帘子跟她说话。
苍老的声音像是承载了一个又一个故事,从帘子一边传来。
”殿下,现在你可知何为兵法?”
“不敢说知道……”
妖萱垂下眸子。
这打仗第一要紧就是就是冷静,得头脑清醒,不鲁莽。
力度山明明知道那陈念帆是个机灵诡秘的小将,还给妖萱不好格挡的巨斧,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学会输和见好就收。
可偏偏妖萱恋战,不服输。
那陈念帆打法本来就欠揍,她还不回去,更不想走。可是结果就是,包围圈越缩越小。
她再走的晚一些,要么玄天夜袭取了妖族得来不易的边塞之城,要么妖萱被逼的显出妖相,在城外厮杀,丢光妖族脸面。
但妖萱现在也算是吃了苦头。
她左肩中了一箭,疼得抬都抬不起来。
打擂靠毅力,蛮力,无战术。可是打仗讲究兵法,一人失责,连累可能成千上万的人。
她算是学会了一个字,那就是忍。小不忍,乱大谋。
“殿下,陆大人,那可是宦海浮沉,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
力度山忽的说起陆晏,妖萱越发气恼,他要是知道自己在边塞的丢人事,那就完了……
她又羞又气,双颊通红……
“他虽有时候下了心要教你,可是到底把你保护得很好,你比他多了太多蛮劲儿。但是凡事需得小心谨慎,不能一味莽撞,不然便要酿下大错,有时候成败,不过一念之间,他舍不得教你,我教你……”
力度山忽的笑了,妖萱不好意思起来。
看着这军帐外,那些个各式各样的妖怪各忙各的,规规矩矩走来走去,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
……
“呜呜……”
帐内传来女人一阵又一阵的啜泣声,栾青雄只焦急在外面踱着步,他可不想得罪人。
尤其是菩萨面,罗刹心的这个淑华贵妃,陈皎月……
“哎呀哎呀,这可怎么好啊……”
栾青雄坐立不安,他这辈子打仗都没有这么慌张过,反而听不得女人哭。他只赶快拍了拍一旁的近卫:“去去去,把王爷给喊来!”
“我儿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帐内,陈皎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她看着一帘之隔,自己儿子躺在床上,一副垂死之态,便心神不安。
这都两天两夜了,她儿子还没有醒,她守到现在,几乎没合过眼。
她知道后妃得陪着君王,不然万千宠爱转瞬即逝,毕竟深宫朝不保夕的事儿多着呢,可是她儿子要上前线,她哪里敢不跟。
就茗澜被下了毒,对外称处以死刑的那一夜,她孩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嚷着要见尸体,可是茗澜被放到南疆去诱惑狼王去了,如何找尸体?
陈念帆以前温顺良驯,极其乖巧听话,那日过后,便只想着要练武,天天泡在练武场。
陈娇月憔悴不少,一双含情目饱含沧桑,下巴也瘦削了,她知道圣上喜欢窈窕却不干瘪的女子,更加焦急。
她暗自垂泪,忽的,账内一声低唤。
陈念帆大约是醒了。
“茗澜姐姐,茗澜姐姐……”
陈娇月听见动静,慌张起来,只往里面赶。
太医从内室退出来,惶恐说道:“幸好,幸好……咱们殿下的心脏长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好,秋香给赏钱……”她故作镇定,摆着贵妃的架势,一把抛开了忙活了两宿的太医,知道赏银子比说好话强。
“帆儿,帆儿,你可吓死娘亲了……”
陈娇月一把伏在陈念帆面前,半抱着自己孩子。陈念帆才懵懵懂懂醒了,惺忪睁开自己眼睛,但是嘴上却是嘟囔个个不停。
“母妃,是茗澜姐姐,是茗澜姐姐,一定是她……”
陈念帆目光灼灼的看着不错前方,可偏偏左胸还是刺疼的,他好似个茫然无助的小孩一般。
陈娇月眸中的恨意一闪而过。
如果说她之前一心想着要满足自己孩子得到美人和财宝的愿望,那她现在就是无比真切的认识到,茗澜这个女人,会坏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