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他已经冻僵了,身上也已经有了积雪,面前的屋子里燃着温暖的黄色烛火,他想进去,可是那个男人来了,那个男人来的时候母妃最是不想见到他。
他的手上突然触碰到了一丝温暖,便想凑上去疯狂汲取。模糊间睁开了眼睛,只看见一个人影在他的身侧,突然觉得有些安心,又失去了意识。
手腕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只手,制约了她的整只左手。
顾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还是不忍强硬的收回,便艰难的用着另一只还自由的手去打开了酒坛子,拿起旁边的帕子沾上酒水给他擦身子。
边擦还边嘟囔着:“为了你好,别怪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在听到戚衡说出“好吵”两个字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先抬起了眼珠子,确定他没有睁开眼睛,这才抬起头。额间的帕子已经有些温热,失了凉爽,她连忙又重新去浸了一遍水。
忙活了许久,戚衡的高热终是退了下去,大娘中间过来换了次水,没再打扰。
人一旦松懈下来,许多被忽视了的问题就出现了,比如现在已是深夜。
虽然高热已退,顾洹仍不放心他独自一人,便坐在旁边守着,他做噩梦头上冒冷汗的时候她还轻拍他的手背去安抚他。
戚衡昏迷了两天,顾洹便是日夜不离的照顾了两日,几乎是衣不解带。
第三日早晨,吱呀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两个人 ,大娘见两人都还没起,心疼的看了眼趴在床边的顾洹,又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戚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覆盖了什么东西,他伸手想要去扯开雨鞋,却发现自己两只手都抓住了什么东西。
顾洹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子。他的手一僵,自己拽住的是她?许是心虚,他又迅速闭上了眼睛。
“怎么还没醒?再不醒我就不管你了。”顾洹赌气似的嘟囔了一句,她已经被困在这里整整两日了。
戚衡一直拽着她的手不放开,就连中间她有些私事要处理,也得先哄着他暂时松下手,再找点东西让他抓着,要是回来晚了便能看见他臭着一张脸,真真是个渴望陪伴的孩子。
说着,她还伸手戳了戳戚衡有些消瘦的脸:“你再不起来江山都没了!”
“子涟这是在做什么?”戚衡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睁开了眼睛。
顾洹的手都还没有从他的脸上离开,一时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她这几日见他像个孩子,再加上之前戚衡给她挖坑,从戳手开始越发变本加厉,却没想到现在居然会被抓个正着。
“咳,你头发沾在脸上了,我帮你弄掉。”她迅速找了个理由。
戚衡挑眉,眼含笑意问道:“那弄好了吗?”
“好了好了。”她收回了手。
“握着我的手做什么?”戚衡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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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洹闻言瞪大了眼睛,开口准备反驳,无意识的动了动手指,刚出口的话便被吞了下去。
低头一看,便见不知何时成了自己抓住了戚衡的手,好像是有时候戳他他会无意识的伸手挡住,所以她干脆伸手反攥住了他的手腕。现在尴尬的却成了自己。
顾洹迅速松手,面色丝毫未变的开口辩解:“你身上都是伤口,怕你抬手抓到了,不得已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