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白城。
烈日炎炎,气温居高不下,整座城市像是陷入巨大的蒸笼,空气直闷得人喘不上来气。一直到下午三四点,一场毫无预兆的暴雨倾盆而下,才挥散了些许空气中的热流。
彼时。
白城派出所内。
民事纠纷调解室的软椅上懒洋洋地窝着个女人。
女人身着黑色吊带短裙,暴露在外的肌肤如雪藕般娇嫩,一双光滑雪白的美腿随意交叠,漂亮到炫目。
她对面,一名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撒泼似的哭天喊地。
只可惜演技欠些火候,哭了十几分钟,硬是一滴泪没能挤出来。
“我可怜的儿子!怎么就招惹上他们这群大小姐大少爷了!就算被他们这群人打死,也讨不回公道喽!我老婆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老奶奶您先别急,有问题我们会帮你解决。”一旁的女警连忙安慰。
“小姑娘,不行啊,”老太太一脸凄苦相的指着对面的程阮,悲愤道:“这个女人,她家里有钱有势,我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太婆斗不过他们这些人的!”
老太太声音尖利,嗓门敞亮,刺得程阮耳膜疼。
她不紧不慢的掀起眼皮,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慢慢悠悠换个了坐姿后,强压下心底的燥意,微抬下颌,泛着冷意的双眸朝老太太扫去。
兴许是察觉到程阮幽冷的目光,老太太哭声一顿,心虚的偷瞄了眼身侧的女警。
接着,哭声更盛。
“先带老人去一边休息。”
负责调节矛盾的男警也被老人闹得头疼,让女警将老人搀扶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目送老人离开座位后,男警打量了眼程阮,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问她:“姓名。”
程阮按灭手机屏幕,深吸口气,按捺着脾气,语调没有一丝波动:“程阮。”
“年龄?”
“23。”
“职业、家庭住址、为什么打架?”
男警的一连三问,耗尽了程阮原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
她扯了下唇,眉梢眼角染上乖戾,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语气:“真把我当罪犯了?”
说着,微微前倾坐直身子,白皙纤嫩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桌面,声线清冷,一句一顿道:“酒吧有监控,她儿子骚扰我,我踹了他一脚,正当防卫而已。”
“你少血口喷人,分明是你衣衫不整勾引我儿子。”
一旁的老太太立刻出声反驳。
在场的人闻言皆是一愣,目光纷纷从程阮面上扫过。
女人一张鹅蛋脸,鼻尖圆润,鼻骨坚挺立体,唇形饱满,幼态纯欲,眉梢眼角都透露出冷淡感和距离感。
五官轮廓流畅柔和又不乏韧性美感。
带着天生的贵相。
堂堂程家的千金大小姐,去勾引一个肥头大耳的穷小子。
说这话的人,怕是得有几年脑血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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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阮从不畏惧他人视线,也没心思理会他人的心理活动。
她现在只想知道,面前的老太太是不是方家母女教唆来的,故意陷害她。
在酒吧的时候,这老太太的儿子刻意骚扰程阮,她脾气暴躁,直接一脚踹在了那人腿上。
结果教训完那人不到一分钟,警察就赶了过去,还以聚众闹事为名把她带来了派出所。
酒吧有监控,她倒是不担心会担上什么恶名,只是酒吧人多口杂,人云亦云传出去后,哪怕不是她做的事,外面的一张张嘴也会落实她的‘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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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程阮正回忆着三个小时前发生的事,调解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另一名男警走进来。
男警身后还跟着个头发挑染颜色极其花哨的男生。
男生手插裤兜,满脸郁结不耐,但目光在捕捉到程阮的时候,猛地一亮,眨巴了两下眼睛后,差点没把‘操,老子心动了’这几个大字贴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