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许芷那犹如深潭死水的双眸,威阳候便知道,此人只是为寻仇而来,而且是那种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绝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善了的。
但好在,此人刚刚出手的那一瞬间,威阳候却是趁机窥到了其修为根底,亦是阴神层次。
想来是用什么秘术才遮掩了自己的气息。
因此威阳候便打定主意,只拖不战,只需等到城中其他大修士支援至此,便算胜利。
他故作怒目道:「道友和我威阳候府到底是何仇何怨,要行如此杀戮,我夫人向来为人宅厚,烧香礼佛,如何会和你结仇?」
「为人宅厚?」许芷冷冷一笑,「她若真是心中向佛,第一件事便该是亲手除了这魔头。」
「果真是这孽畜。」威阳候冷冷的看了郭嘉豪一眼,而后言道:「此子性格顽劣,我夫妇二人屡次管教,亦然无用,若真是他招惹了道友,老夫放言,此子任由道友处置,威阳候府绝不过问。」
许芷冷笑道:「你这算盘打的倒是响亮,可若是没有魏阳候撑腰,他岂能有这般胆量为恶。」
说着,她低下头看向郭嘉豪,「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母亲的出身应是相当不俗,所以你父亲即便十分厌恶那蠢笨女人,也只得违心演戏。」
「如今本座杀了那蠢女人,说不得他心中有多庆幸,如今再借我之手,除掉你这个一脉相承的蠢货,方算和他的心意。」
郭嘉豪还没从母亲被杀的事实中清醒过来,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双目无神的看向威阳侯:「她说的是真的么?」
威阳侯为了拖延时间,只是面色肃然,并未回复。
许芷轻声道:「当然是真的,本座也不过是阴神而已,修为尚且不如威阳侯深厚,又岂有能力当着他的面,杀了你母亲呢?」
「现在看来,即便是本座饶了你一命,你这便宜父亲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若死了,是非对错岂不只由他一人说的算。」
这一番言语却是彻底戳碎了郭嘉豪的希望以及心理防线,他状若疯魔一般,冲着威阳侯大喊:「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认为我才疏志浅,难成大器,可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么?」
「是你,是你任由母后娇惯于我,从不承担严父之责,你让我沉溺在声色犬马的享乐之中。」
他猛地一震身子,看向许芷,嘶吼道:「是他,就是他给我灌输的那些思想,我第一次享用人货,亦是他特意送至我屋内的丫鬟。」
「他才是罪魁祸首,他才是视人命与草芥的魔头!」
「逆子还敢在此胡言乱语。」阳侯抬手轰出一道无形劲气,直直的劈向郭嘉豪,勃然大怒道:「我这就杀了你这不尊君父的孽障。」
许芷微微抬手,一道清光浮现,挡住了这一击,而郭嘉豪更是彻底疯了,夸张的大笑道:「怎么,我是戳到你这老贼的痛点了么,才让你如此无能狂怒。」
「若论吃人,我哪能及的上你的一般,哪一年申林坊不往家中送上几万人供你修炼折磨,你最喜欢的就是那种家庭美满的人货,非要让他们子看母辱,父视女死,你方才满意。」
他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据我所知的世家中,像你这般变态的也是少有。」
「老东西,我还知道你私自在外面藏了几个孽种。这位前辈,我愿为你指路,务必叫这老贼断子绝孙。」
威阳侯不再理会这理智不再的郭嘉豪,而是认真的看向许芷,沉声道:「这位道友,本座已经一退再退,这犯了错的逆子也可由你惩处,你却一再咄咄相逼,究竟意欲何为?」
许芷摇了摇头道:「我闯你府邸,杀你妻儿,你却一再相退,如此隐忍心态,叫
本座如何心安,若是你翌日再来寻仇,我又该如何是好。」
看着许芷那满是调侃的样子,威阳侯只觉得一股难以压制的邪火正从丹田上涌,直冲天灵。
竟是一时丧失理智,隆声怒道:「说我本就欲杀妻儿的是你,说我要为妻儿复仇的亦是你,你这厮莫非是来戏耍本王的么?」
「哦?」许芷双眉轻挑,做出了一个意外的表情。「本座说你欲杀妻儿,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如今看你这状态,莫非是真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