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尽而人散，唯有明月依旧。

陈休于静室之间悄然而坐，浑身有着烟云般的罡气流转，雷光、佛光、苍白之意涌动不止。

他的掌心之间，多了一枚闪烁着无尽佛光，映照出罗汉虚影的琉璃舍利子。

光芒浩荡之中，陈休的耳畔似是响起了阵阵佛音，古老而悠久，宛若晨钟暮鼓般震撼心灵：

“俺……嘛……呢……叭……咪……吽……”

正是佛门的无上六字真言。

梦幻般的画卷于他的眼前绽放，圣洁光芒中，似是有着琉璃佛国净土显现。

金碧辉煌，玛瑙玉髓铺地。

清脆菩提树下，有着大无畏、大智慧之高僧罗汉演说无上佛法。

端的是天花缤纷，地涌金莲。

经文晦涩，低沉无比的佛音似是那黄钟大吕一般，直入陈休的心灵深处。

这一刻，他只觉得心中多了几分清明而空荡之意。

似是有着谆谆教诲在耳边回荡，引导呼唤着他削发明智，遁入空门，长伴于青灯古佛。

“前辈已然逝去，如今已为黄土一捧，何须再装神弄鬼？”

陈休的嘴角掠起一抹冷笑，眼眸深处有着光影流转，元神引动。

变天击地大法！

眼前的琉璃净土彻底崩溃，唯有一位老者盘坐于黑暗之中。

高大而伟岸，双手化为日轮。

端坐于此，周身似有光明绽放，一轮如同大日般的金色**凝结于身后。

陈休知道，这便是蕴藏于琉璃舍利子间的佛门罗汉意志。

也是炼化前的最后关隘！

“潜修佛法，皈依我佛！！罪孽之身，方有解脱！”

悠久而空荡的话语之间，老者周身有着琉璃闪烁，身涌金光，光芒万丈，清净无比。

“若是真如大师所言，那休杀尽世间百万人。而后皈依我佛，潜修佛法！如此，休是佛，还是魔？”

陈休冷声开口，眼中有着几分戏谑嘲弄之意。

“无知，无妄，无畏！”

老者陡然之间怒目圆睁，似是化为降魔罗汉一般。

他站在那里，便如一尊萦绕着金色**的佛陀，有大日如来降魔之相！

呵呵——

陈休冷笑一声，元神于心念之间显化。

黑暗之中，他一手指天，一手划地，似是佛陀一般，低吼道：“纵然潜修佛法，但昔日因果未还！何以解脱，依旧是苦海杀业之中！”

“轮回转世，苦难依旧！”

老者微微一愣，大日溃散，周身的佛光似是暗澹了几分。

是啊。

纵然修行佛法，但依旧因果未偿，杀业未尽！

即使轮回转世，还是沉沦于罪孽苦海之中，难以解脱！

既然无法解脱，那又何曾为佛？

“若是如此，那如何方为解脱？”

老者颤抖着的声音响起，沙哑而艰难无比地开口道。

陈休目光平静，话语幽深：“苦海本无崖，回头方是岸。”

“岸，又在何方？”老者艰难开口，似是有着几分迷茫混乱。

陈休悠然开口：“不在天，不在地；不在此间，不在彼方！回头，便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