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易青羊才忍不住大口喘息，他的脸色显得颇为苍白，艰难无比地道：“纵然他们收敛了神通，但这份山海般压迫感，还是让人有些神魂颤抖心生畏惧。”

剑九心有余悸般点了点头。

那极致霸道而强大的威压，甚至差点让他彻底失去了意志！

“他们，好恐怖。”

萧龙象缓缓开口，眸间有着诸多的惶恐和畏惧转瞬即逝，他寒声道：“看似是在寻常的话语，却是在步步交锋，各有功伐！好，好恐怖！”

“呵呵，你会有如此感受，实属正常。毕竟，在证道造化，成就大神通者之前，他们都曾是以一己之力搅动天下风云的存在！他们的图谋，他们的算计，应对的可都是天下大势！”陈五饶有兴趣地道。

成就大神通者，之前？

剑九的眸子陡然一亮，颇为期待地道：“前辈，您的意思是，在成为这般无上神明之前，他们也是如我们这般的凡人？”

“当然。”陈五的眼中似是多了几分追忆之色，缓缓道：“【魔师】梁萧，这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大魔头，江湖正道的死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他以一人之力，促成了天下邪道的联手！更是布局于幕后，于第一次的正邪大战之间火中取栗，证道法身，成为大战后的唯一赢家！这场布局，那可是瞒过了天下英雄的眼睛！”

“至于陈休，那可是更了不得。如今的原始天尊，曾经可是血洗江南十二城的修罗，更是所谓正道之人眼中的朝廷鹰犬！”

说到这里，陈五淡淡笑了笑，遥望着远方，似有深意般缓缓道：“不过，这都是过去了。往昔如烟，今日何须再谈？如今的他们，是俯瞰凡尘，傲然踏足于九霄之上的造化境大神通者！”

这番话，似是说给在场之人听的，又似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别有深意。

……

寂灭虚空之中，两道身影悄然浮现。

梁萧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四方，“这是洞天世界？还是……”

陈休淡漠道：“曾经存在的洞天世界。这枚星辰，曾经是【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的净土道场。天地深处，有着万千洞天衍化，是为昔日佛陀修行之处！随着地藏王菩萨的陨落，洞天世界也归于沉寂。如今，我不过是将它再度利用而已。”

他悠然盘腿坐下，打量着眼前的梁萧，眼眸微眯，若有所思般道：“你的状态，很有意思。确实是造化之境，但蕴含的法理却是无比斑驳，不够纯粹，不比寻常。似是天地万象的混合与杂糅！”

在陈休的眼中，此刻的梁萧是活化的黑洞，在无休止地吞噬着一切！

“不愧是原始天尊，不愧是陈休，果然厉害，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法身真相！不过，你说的并不全对！”梁萧笑呵呵地道。

嗯？

陈休微微挑眉，双眸之间似是有着无尽法理闪烁。

这一刻，有着诸多的光影映入他的眼眸之中，他的神色微微变幻，颇为惊奇般道：“佛门的六臂修罗和九涅菩萨，妖族的九首妖龙和不灭真凰，鬼族的三首冥帝，修罗族的千眼百首通天阿修罗，还有道门修行血海之术的修行者……”

在梁萧的法身之中，他看到了诸多的熟悉身影，皆是传说中的神佛！而此刻，祂们似是和梁萧彻底融为一体！

“你，把祂们都给吃了？”陈休若有所思般开口。

“应该说，是祂们被我给吞噬了！”梁萧淡笑着道。

“能够同时容纳佛门、道门、妖族、鬼族，乃至修罗一脉的神通，并将祂们的诸多伟力归纳于自身！除却太古巫族的绝世神通【炼天化地】之外，我想不到第二个可能。”陈休淡漠开口，话语平静：“对于你的证道，我并不觉得意外。”

他意有所指般怪笑着道：“我好奇的是，【炼天化地】这般早就失传的古老神通，你是如何找到的？依照太古巫族的传统，这般至高传承是封印于神庙之中！而太古巫族的神庙，那可不是天仙境能够踏入的地方！”

梁萧淡笑着道：“果然，还是瞒不过你啊！”

他缓声道：“这份神通的修行之法，是陆压道君传授于我的！也正是在祂的相助之下，我成功吞噬了万千古老的神佛，并借助【炼天化地】之力，彻底打破桎梏，证道造化！”

“陆压道君，祂会如此好心地相助于你？”陈休意味深长地道。

“我和道君，也确实有所约定！祂助我证道造化境，彻底成为大神通者！而我，则是需要帮助祂证道古老，凝练道果！”梁萧无有避讳般坦然开口：“说实话，我有些后悔了。”

“证道古老，凝练道果……”陈休轻声呢喃，思索着道：“莫不是，祂准备以【炼天化地】之神通冲击道果境？”

“没错！不仅是如此神通，祂更是有着太古巫族的阵法作为辅助！我想，祂传授我炼天化地之法，并不是心有善意！而是，祂需要一个祂替祂试验这一神通之术！只不过，我超乎祂预料的成功了，也被彻底束缚了！”梁萧颇为郑重地开口：“我知道，你是原始天尊，开辟天地的第一尊，执掌因果大道。我到此的目的，便是希望你能够帮助我解除解除的束缚！”

陈休微微摇头，“我做不到。因为，从一开始祂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你的因果，交织着生命和法身！陆压的手中，应该有着一件能够改变因果之线的绝世神兵！在你证道造化的那一刻，祂改变了你的因果！”

“我可以解除陆压施加于你的因果！而作为代价，你将失去如今的法身，彻底沦为废人！”

梁萧缓缓吐息，出奇的平静，缓声道：“我就知道，陆压肯定会耍手段！却是没有想到，这老匹夫连你的存在都算到了！”

“陆压道君，修为高深且古老。纵然是玉虚之中，也少有知晓祂底细者。祂的底牌，确实很多。”陈休说到这里，忽然冷笑一声，寒声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你还有一条道路可以选择！”

“杀了陆压，是不是？”梁萧平静地道：“凭我一人之力，实在无法做到，所以，我找到了你！”

“呵呵呵，梁兄好想法！只是，你似乎忘了一件事。”陈休似笑非笑地开口，话语间多了几分戏谑和嘲弄：“我，又为什么要帮助你，去趟这混水呢？坐山观虎斗，这才是最好的做法！”

“我知道，你在开拓阴土，尝试着炼化幽冥，执掌幽冥之权柄。”梁萧不紧不慢地开口：“执掌幽冥，那么，你注定会和无生老母正式交锋！作为请你出手的谢礼，我会帮助你对付无生老母！你夺无生法，我噬归真意，我们联手共赢！！”

“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只不过，休实在是难以相信你啊，梁兄！”陈休怪笑一声，饶有深意般道：“所以，我希望看到你的足够诚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