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的动作有些大,竟然将屏风给撞倒,直接倚在朱墨坐的官椅之上,把他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这人是习武者,动作很迅速,反应很大,“什么人?”
随着他这一声喊,堂上众人以及禁军也都立刻行动起来。
羊献容就这样忽然暴露在众人面前,很是尴尬。
张良锄赶紧挡在她的身前,连声说道:“莫动莫动,是皇后娘娘微服。”
不说还好,这一出声,众人又立刻全都跪了下来。
羊献容才做了几日皇后,还不习惯这样的跪拜之礼。
特别是看到这么多人忽然就跪了下来,她又往后退了两步,很是紧张地问张良锄,“现在怎么办?”
“您让他们免礼平身就好。”张良锄小声回答。
“哦。”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她的手都抖了起来,声音也有点颤,“那个……免礼平身吧。我……本宫就是来听听审案……”
孙秀偏向这个新晋皇后的孙女,立即接口道,“皇后娘娘微服出来,关心百姓疾苦,实在是我大晋之幸啊。”
微服的高度被拔了起来,一旁的司马颖都愣了一下,看着一身宫女装束的羊献容,竟然清秀可人,比起那华丽的凤袍装束,只是多了几分小女子的胆怯之意。
“这事情,皇后怎么看?”他一副斯文有礼的样子,但狭长的瑞凤眼看起来倒有几分轻视。
“哦,本宫就听了一点,还未曾知道事情到底如何。”羊献容没有说谎,她的确是从苏顺开始供述听的,前面雷家父女报案,禁军抓人这一段没有听到。
“所以?”司马颖眯了眯眼睛,继续问道,“皇后娘娘需要看看文书的记录?”
“嗯。”羊献容明显感觉到了不自在,还是整了整衣裙从倾倒的屏风后面绕了出来。
她看到刘曜站在一旁,身上有些灰渍和稻草,八成也是刚从大牢中出来的。
“本宫微服是为了凤銮被烧一案,因牵扯到命案,就特来听听。”她慢慢调整着自己的状态,至少不能输了气势。
现在,她可是大晋的皇后。
镇定为先,挺直腰板。
“命案已经审结。”司马颖的目光随着羊献容的步伐在大堂之中移动,“稍后朱大人会有详细的文书奏折提请皇上定夺。”
这话倒是客气了,但谁不知道傻子皇帝怎么可能看奏折,都是交由司马伦来签批盖印的。
羊献容也听出了司马颖对她明显的轻视,心里很是不快。
小脸板了起来,又不好立时发作。
“嗯,成都王说的对。本宫也只是来看看的。”
“这里乱糟糟的,皇后娘娘先请回宫吧。”孙秀还是一副极为慈爱的模样看着她,想为她找个台阶下。
“嗯,多谢祖父关心。”羊献容点了点头。
孙秀对自己如此之好,自己也要对他显得亲近一些。
她又看了一眼雷家父女,特别是雷大勇,“本宫的凤銮是你做的?”
“是。”雷大勇一直匍匐在地,满脸泪痕。
听到羊献容的问话才抬起了头,但也不敢正视看她。
“真是很好看的,烧了也真是可惜了。”羊献容叹了口气,“听说你妻子也参与了制作?”
“是的……这金箔轻薄,即便是呼气重一些都会坏掉。草民的妻子手巧,为凤銮贴的金箔,贴了半月有余,熬红了双眼……”说着说着话,雷大勇又哭了起来,很是伤心的样子。
羊献容看着他,又叹了口气,“这是你的结发妻子?今年多大了?”
“四十有三。”雷大勇身形有些臃肿,跪在地上的样子并不雅观,特别是一脸的泪痕和凌乱的头发,看着也令人哀叹中年丧妻之痛。
“那你可能要等一下再哭了。”羊献容忽然话锋一转,“陈仵作,把尸身抬到大堂来吧!本宫要确认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