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脸方,面黑,凶神恶煞,出了名的混不吝。他身高体壮,自小在流氓地痞堆里扭打长大的。打架不要命,众人也都不敢招惹他。
洛阳城家家闭户,没有人敢出门。
张方带着人走进来的时候,觉得很是没意思。他就命令自己的将士兵丁用长矛长剑等物击打地面,或是拖行重型的铁器青铜器制作的武器,发出刺耳的声响。
“本将军怎么也是要告诉天下人,是我张方第一个打进洛阳皇宫的吧!”
他是真的很狂傲,脖子梗着就进了皇宫,见到了司马衷。
司马衷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根本也没心思要见他。要不是被这些留守的大臣硬生生拖到了龙椅之上,他可能还在寝殿里睡觉呢。
张方看到了司马衷之后,仅仅是行了抱拳礼,就大马金刀地站在那里,说道:“皇上,王爷让我给您带句话,收拾收拾去长安吧。”
“什么?”这些留守大臣都惊呼了出来。
司马衷觉得自己没听清楚,就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呢?朕听不懂呀!”
“我是说,您跟着我去长安。”张方扯着脖子又喊了一声。
“放肆!”张度忍不住吼了一声。
“哦,我说话声音大了点。您也别见怪,我这人就是粗人,自小在市井中长大的,说话声音就是大,没办法的。”张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完全没有尊重司马衷的意思。
司马衷看着他,忽然问道:“朕怎么记得你之前是在洛阳乞讨的小儿,怎么现在居然做了大将军,很厉害啊。”
张方没有听出这话的意味,竟然还挺高兴的,笑着说道:“皇上的记性还挺好的呀。那些都不过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啊,我啊,这也都三十好几了,不提了不提了!”
“哦。”司马衷应了一声,就没再搭理他。
但此刻司马颖带着人已经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怒目相对,质问张方:“你来做什么?这也是你能来的地方?”
张方一点不在乎,撇着嘴问道:“王爷,你都在含章殿了,我怎么就不能来呢?再说了,我们王爷说了,要请皇上去长安城里住,因为洛阳皇宫被旁人占了呀!”
“这是什么鬼话!”司马颖怒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张方也黑了脸。
两方很是不愉快,但司马衷看着还挺高兴的,竟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问道:“你们都来了,也挺好的,反正洛阳最近极为萧条,一点都不好玩了。不过,你们有带什么吃食么?烤羊腿有没有?朕这几日都没吃什么。”
就连站在一旁的张度都觉得司马衷这个样子真是蠢透了,忍不住低声说道:“皇上,莫要多说了。”
司马衷还有些不乐意了,继续“呵呵呵”地笑着,说道:“怎么了?这不都是自家人么?说说话不可以么?十六弟,还是皇太弟呢?万一朕死了,这天下就是颖弟的了呀!”
这话一出,张方的眉毛已经挑了起来。
而司马颖却是看向了司马衷,眼中有了惊疑之色:他真的傻么?这话明显是在挑拨。之前司马颖和司马颙结盟护着司马衷的大晋政权,而现在他们之前已经是刀光剑影,且司马颖处于劣势。那司马衷现在这话的意思,不正是在拱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