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南楼里的会议已经结束,各个工作人员已经都回去各自的部门,但讨论却并没有因此结束,最高首长林泽康和赵森回到休息室里仍没有停下争论。
“泽康同志,我还是认为这太冒险了,国家的希望应该是靠人民创造的,怎么能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资本主义的纸醉金迷腐蚀,就连有信念的党员都未必经得住诱惑,周铭小同志他还不到三十岁呀!或许他现在还有一些理想主义情结,但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
“我也承认,承接引进西方发达国家的工业体系和产业转移,现在就是国家发展的重中之重,但我们完全可以分散引进,其他同志在芝加哥、在欧洲,也都取得了不小的进展,我们并不需要完全把宝都押在周铭同志一个人身上。”
“我并非是信不过周铭同志,也不是怀疑他的忠诚,相反我还很敬重他,他这么一个小同志能在美国做这些事情,是我自愧不如的。”
“但敬佩是一回事,国家的命运是另一回事,国家大事必须是集体决策,不能简单的交由某一个人来做决定,哪怕是我们,现在也都是群策群力!”
二号首长赵森慎重而坚决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一号首长林泽康坐在沙发上,看向另一边临危正坐的老人:“敏涛同志,你的想法呢?”
这位戴着眼镜的老人是吴敏涛,是一位名声不显,看上去老成厚道的干部,如果放在哪个农村,你甚至会认为这是哪个村支书,但实际上他却是被重点培养的林泽康接班人。
被一号首长突然点了将,吴敏涛认真思索片刻然后回答:“我同意赵森同志的意见,国家的发展应该是全面的,不能单单依靠某一个重点,更不能依靠某一个人,多点并行齐头并进,才是最健康的状态。”
不过吴敏涛随后也说:“但我们同时也不能忽视某些特殊人物对历史进程的推动作用,比方当年总理换回的科学家,他们就对我们国防工业的发展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现在这位周铭同志的价值,或许也很不小。”
吴敏涛这话乍听起来好像是两不得罪,但赵森一听就明白了:“看来敏涛同志是持支持态度的了。”
被二号首长质疑,吴敏涛仍然不慌不忙:“我们国家的底子太薄了,必须想方设法的抓住每一次机会,哪怕为此冒一点险,付出一点代价。”
林泽康非常高兴:“敏涛同志这才对嘛,你就该勇敢的表达自己的看法!”
夸了吴敏涛一句后,林泽康随即正色道:“敏涛同志说的对,我们国家的底子太薄了,必须不计代价的发展,而现在的欧美资本大战,大家也都知道,这种级别的大战就是一次重新洗牌的机会。”
“要是放在平时,这些西方国家他们对我们的技术封锁非常严厉,我们不可能拿得到大规模产业转移的机会,大家想想周同志在美国半年都毫无进展。”
“但是现在,周铭同志那边找到了突破口,甚至有可能打进美国资本内部,成为一方势力,不管
这个机会多么渺茫,我们都得支持他试一试!”
赵森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泽康同志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我们真的要把所有可能都压在这位周铭同志身上吗?”
林泽康看向赵森:“赵森同志,我们没有时间了,你也应该知道,越来越多的证据都表明这场资本世界大战有逐渐落幕的趋势,我们没时间去细细计较,只能先把这些工厂设施先接过来,再考虑其他。”
赵森脸上似乎还有些纠结,林泽康叹息着又说:“赵森同志,你知道我总被老百姓骂吗?”
啊?
赵森感到很茫然,不明白林泽康怎么这时突然说这话。
林泽康没管赵森,自己接着自嘲道:“咱们的老百姓总是骂我对外太软,对内纵容了很多贪官污吏,甚至还有人骂我是贪官头头。”
林泽康说着,想笑却只能做出满脸苦涩。
“泽康同志,这都是外面有人造谣,在胡说八道!你的工作……”
赵森义愤填膺的要说什么,林泽康却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可事情就是这样的啊!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尽善尽美的,国家的底子太薄,需要补的窟窿太多太杂,我们没办法也不可能用一代人的时间把事情全部做完。”
“经济发展太快,我们的很多同志几年前还是和农民一起在地里干活的村干部,甚至家里还在插秧种稻,现在就摇身一变,成了手握几百上千万资本的决策人,有人党性不坚定,被腐蚀了,这很正常,我们不能也没办法要求所有人都是圣人。”
“你说反腐抓贪,这能解决吗?如果下狠心当然可以,可任何事情总是需要一步一步来做的呀,没有人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现在我们的工作就是发展经济,提高我们人民的生活水平,其他所有的一切都要给这个目标让路,我们只要做好这个,不让我们的经济发展,被任何事情所打断,我们就算对得起国家和人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