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北方士子倒是主动朝韩度躬身一礼,为首一人说道:“学生等拜见镇海侯。”
见到这些士子主动行礼示好,韩度心里的忧虑消散了许多。
认真的看了他们几眼,韩度才疑惑着问道:“你们这是?”
“我等想要入书院求学,请侯爷成全?”
听到为首士子说完,韩度却更加疑惑了,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书院对北方士子可没有丝毫好感,他们竟然敢来书院求学,不怕被打吗?
书院可没有国子监那么多条条框框把学子管的死死的,合理的竞争这在书院里面是被允许的。
至于什么样的竞争,才算是合理?通俗点来说,只要不是仗势欺人,都算是合理。没看见朱梓在书院里面骗的一众学子人仰马翻,都没有受到丝毫的责备吗?
向韩度告状,还被韩度把告状的学子给教训了一番。“被朱梓骗了,那是因为你蠢。你要是不蠢,怎么会被他给骗了,你是第一天才知道他骗人的吗?被骗了一次,你还要继续上当受骗,这是你自己的问题。”
言归正传,韩度看着眼前的十几人,有些不理解的问道:“你们在此次会试落榜了吗?”
为首一人摇头笑道:“不,学生等都被补录取士了。不过,我们都放弃了。”
这就有点意思了,韩度抱着双手饶有兴趣的看着众人,更加不解。“既然你们都高中了,那为何要放弃?十年寒窗,为的不就是这一日吗?”
众人闻言,却是一个个的笑了起来。为首一人回头看了大家一眼,正色看着韩度,认真的说道:“学生等十几年埋首苦读,的确是为了金榜题名。但是向现在这样靠着无理取闹得来的金榜题名,我等不屑为之。不瞒侯爷,我等虽然在北方士子当中名列前茅,但是从来就没有参与过他们的任何闹事。”
韩度听了更加觉得奇怪,同时心里也有所明悟,忽然绕有深意的笑着问道:“哦?这是为何?要知道这次皇上增录北方士子,最得利的就是你们。”
为首之人正色回答:“学问就是学问,不是利益。虽然此科取士全部是南方士子,但是从学问上来论,学生等的确是有所不如。我等学问不足,可是再苦读三年,准备参加下一科会试,但是绝对不会舔着脸,厚颜无耻、心安理得的接下别人施舍的进士名头。”
十几个人在话音落下之后,满脸的坚毅,一致的昂首挺胸,不为所动的等候着韩度的决定。好似无论韩度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动摇不了他们的继续求学的决心。
已经到手的进士名额,有坚定的放弃,这不是普通人能够做的出来的决定。而且这些人当中,如果不放弃的话,未必就没有榜眼、探花之名。
别的不说,光是这份心性,这些人就是上上之选。
韩度就这么一脸沉寂的看着众人,直到盏茶功夫过去,才忽然笑了起来。
“好,本侯可以答应你们。不过你们想要进书院,那还是要通过考试。半月之后,就是书院招收学子的考试,到时候你们可以前来。”
听到韩度同意,众人坚毅的脸上不免露出笑意。齐齐躬身朝韩度一拜,“谢镇海侯。”
韩度看着告辞离开的这些士子,心里感慨万千。这世上不乏投机取巧之辈,但同时也不乏心性坚如磐石之人。
幸运的是投机取巧的人都丢给老朱了,而这些心性坚韧的良材美玉,却要入书院囊中。这不免让韩度心生古怪,怎么都有种老朱忙活了半天的会试,竟然会成为帮书院筛选贤才的手段?
......
随着朱标大婚的日子将近,东宫里面开始张灯结彩起来。
老朱不愧是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朱标的皇帝,这此大婚,一向节俭的老朱破天荒的拿出整整一千万贯,准备给朱标举办一个举世无双的大婚。
除了东宫之外,韩家这几日的变化也是巨大。初春的时节,寒意还未褪去,镇海侯府里的树木都还是光秃秃的没有叶子。
家里的喜气逐渐洋溢,无论是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至于这喜气的中心,韩景云。更是被羞涩之意包围,红着脸连闺阁都不肯踏出一步。
等到大婚这一日,一队宫女在尚仪的带领下来到镇海侯府,为韩景云梳妆打扮,换上凤冠霞披。虽然同样是凤冠霞披,但是这宫里的东西自然和寻常百姓家完全不同。不仅是寻常百姓,就算是像韩家这样的侯府,也拿不出这样的凤冠霞披出来。
这可是御匠的手段,从选料到每一根金丝的编制,都非比寻常。
朱标大婚和普通人自然不一样,他是太子,是君。自然不会像普通人一样,骑马夸街的亲自前来侯府迎亲。而是按照大礼,派了太监女官前来。
王钺一身大红喜服来到侯府,除了韩度之外,所有人都不觉得如此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这是皇上的恩典。
可是韩度就是觉得,朱标娶自己妹子,不能够亲自来,还派了一个太监前来,总觉得心里别扭,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