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城,李氏主家。
“启禀家主,斗战洞天中天月大人和狂花大人送回情报。”
酒疯子朝李新年恭敬禀报,“大虞州府发生了一场战斗,一个元婴家族在城中大战,他们以法阵抓住了一个魔头,那魔头天赋异禀,有一双招风耳。族中将那一族人抓去审讯,搜魂才知,那家族之人在追踪一个头颅。”
李新年笑而颔首,“麻烦你了,去忙吧。”
“是!”
酒疯子连忙退去,待离开大厅后,酒疯子看了眼飘摇的老树,长舒出一口气。面对李家其他人的时候,他还没那么毕恭毕敬,可对李新年,他还是保持敬意的。这李家新任家主表面上对人和蔼可亲,可酒疯子有一种直觉,李新年绝对是李家最不能招惹的人,开玩笑也不行。
前些年青云府有一场大会,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家族玩笑似的说‘李家能从山野之地如此做大,当真是激励,他们也行’,李新年也附和笑谈,然后...短短两年,那家族销声匿迹,这么大的事儿在他们那一郡城都没半分声响。
......
酒疯子走后,李新年仍然一副笑脸。
左手纤细的尾指上纳戒闪烁,三分玉简浮现眼前,其中‘顺天府传来子书凌天头颅消息,一宗门追踪厉鬼’、‘安郡隐世宗门现身,星夜泛赤光,疑似追踪子书凌天消息’、‘巫族内子几大势力闯入,听闻有人口呼子书凌天身躯’。
“看来禹王不仅和我们交易,为了找出子书凌天的三尸,消息已经传遍了青皇朝,合体境机缘对世人诱惑太大了。”
李新年蹙起眉头,十几年来,自从禹王请他们找子书凌天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就开始接连不断。这让他对子书家的事情越来越感兴趣,越查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人皇无疑世间最强者,和他一个年代的人大多都还活着,可人皇却要死了。人皇血脉颇多,无不是世间妖孽,却接连死去,如今只有飞衡能当一个合格的太子。禹王明明也如此心系子书家的天下,却偏要造反。
这些疑惑,难免让李新年心中不安,他们李氏方方面面和皇朝相融,越是未知,也容易迈入危险。
忽而一双手按在他的头上,揉搓着他的太阳穴,鼻尖一缕香风,李新年神情舒坦,笑道:“清雅,你不是回娘家观礼前辈化神了吗?怎么,他们又惹你不喜了?”
“嗯。”
南宫清雅愈发端庄雍容,淡笑道:“不过三两日之事,在娘家怎也呆不惯,仙流老祖让我跟你吹吹枕边风,好让南宫家的生意走得更远一些,在娘家呆了三日,不胜其烦。”
“南宫家的老毛病。”李新年闭目养神,享受着难得的舒缓时间,“他要是再问,你让他亲自跟我提,他这年岁修为,所思所行太蠢笨,也不怕惹儿孙笑话。”
“我跟他说过了,南宫家要是真有本事,自然能做大,若本事不到,再怎么帮他们,他们自己也保不住家业。”
南宫清雅问道:“一回来就见你愁眉不展,又是何事让你头疼?”
李新年叹息,“多年前禹王给了我们一个得到合体机缘的条件,这些年我们李氏并未理会。如今禹王将条件传遍青皇朝,许多大势力都因其所诱。”
闻言,南宫清雅没有打扰,继续静静听着。她这夫君诸事繁忙,许多事情心里压抑着,那些烦恼是万万不敢跟长辈说的,生怕做得不好让长辈失望。每当这种时候,她只需静静聆听。
“这些年飞衡当朝,天月高祖在军营中的事,世人早知我李氏更得皇室信任。再加之我族中子弟常有执掌镇仙司法令,用以排除异己,即便是隐世势力对我李氏也退避三舍。”
“这是好事,却也不是好事。”
“家族占据他人洞府,布置世间十余处,俨然已经有了隐世仙族规模。可我们李氏却远远达不到隐世仙族实力,老祖宗、太祖、两位烈祖炼虚,家中两位炼虚门客,真正的实力甚至不如当初长生赵氏。”
“当初太子圣说倒就倒,别看如今飞衡攘外安内,皇朝逐渐在恢复元气,可人皇也命不久矣,天下风云变幻,家中若无合体,怎也不心安。”
说着说着,李新年自嘲一笑,“清雅,你说我这人是不是贱?长辈们说不要,我便不闻不问,其他势力一争夺,我还真对这合体机缘垂涎三尺。”
南宫清雅莞尔道:“你不是贱,只是有其他人尝试,替你省了不少力,如今浑水摸鱼恰是入局的时机。”
夫妻二人笑谈。
忽见天上来人,那人身披久经风霜的衣袍在空中猎猎作响,正是李新年和南宫清雅的大哥,苏晨。苏晨落在大厅门前,豪气干云,“老远就听到你夫妻二人说什么贱和浑水摸鱼,又有何事?”
李新年连忙起身相迎。
这些年叔叔李星火在北境收了义子、义女统共十六人,无不是世间天才,他们‘被退婚’、‘被族人抛弃’、‘遭人栽赃’、‘身负血海深仇’等事甚是凄惨。可也只有大哥苏晨最为不凡,这些年走南闯北,不知破去了多少秘境,闯过多少以势压人的大势力。
如今心性也比之先前更加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