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城”,顾甚微笑了笑,“送你出殡。”
她说着,伸手朝着那孙长山抓了过去。
一旁的城门守卫们见自己的兄弟受欺负,都忍不住气势汹汹围拢了上来。
他们刚拔出腰间的大刀,就瞧见韩时宴面无表情的站在了顾甚微的身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皇城司同御史台办案,你们也要阻拦吗?”
韩时宴一身贵气,说话掷地有声。这城门口的守卫见的人多了,又岂是不知道眼前这对男女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先前热血上头的那股子劲儿,一下子便消了下去,众人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又将手中的大刀插了回去,只睁大眼睛盯着这边来瞧。
韩时宴见他们冷静下来,回过身去。
他这一回眸,直接对上了顾甚微满是无语的脸。
她的手还悬在半空当中,呈现着一个抓握的姿势,可目标对象孙长山却是已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瑟瑟发抖的跪在那里,看上去就像是被恶婆婆磋磨了一顿的小媳妇儿。
那孙长山双手举着,在他的掌心当中,赫然是一枚黑漆漆的棺材钉。
韩时宴瞧着,瞳孔猛的一缩,皆是被眼前这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两位大人,小人当真是知道错了。小人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吹牛!谷满仓他们都知道的。”
“我同开封府的一位衙役大哥是邻居,从他那里听说了那连环凶杀案。昨夜换防之后,我一时好奇便去了之前发生凶案的地方徘徊,想着若是能够得了什么一手的消息。”
“我便可以吹上个十日八日的。可没有想到,当真让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我捡到了一个包袱,那包袱里头有几根棺材钉,还有黑布同绳索。我怕被人当成凶手,不敢去开封府报官。又想着先拿这棺材钉给大家看看……”
“我发誓,我就是一时之间鬼迷心窍了!我我我……我这牛还没有来得及吹,你们就来了!”
那孙长山说着,竟是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看上去表情格外的真挚,完全就是一个被吓傻了的莽夫模样。
那些同孙长山一起当值守卫们瞧着都不忍心起来,那个叫做谷满仓的小白脸没忍住替孙长山说话道:
“两位大人,孙长山的确是平日就好吹牛。他还说他是芙蓉巷绿翊姑娘的相好的呢!”
“不光是这样,他还说那殿前司的大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武功还没有他好呢!”
那谷满仓绞尽脑汁的搜刮着平日里孙长山对着他吹过的牛,却是没有瞧见,他每说一句,孙长山的身子就僵硬一分!每说一句,顾甚微同韩时宴的神色就复杂一分!
顾甚微嘴角微动,忍不住冲着那谷满仓竖起了大拇指。
谷满仓见她神色可亲,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邀功式地看向了跪在那里的孙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