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说袁惑乃是贪官,那些东西都被他收为己有了。”
这种情况并非是不可能,大雍忠臣很多,贪官那更是不少,之前灯笼里藏金子的那位,不就是么?
顾甚微说着,自己又摇了摇头,“可有两点我们不能忽略:一来王珅夫人还那晏郎中都说了,袁惑十分爱惜羽毛,一心想要升官往上。”
“袁家家中并不缺钱财,没有必要贪这点蝇头小利而惹人口舌。”
“要知道那条船,可是汴京城中花街老鸨的船,芙蓉巷迎来送往,正是各种流言集散的地方。”
“二来,袁惑心悦绿翊,且不说他这真情有几分……便是那丛林里的鸟为了求偶,那不也得唱个小曲儿,送点艳丽小羽毛的……袁惑一个衙内,举手之劳就能令佳人欢心的事情,他为何提都不提?”
顾甚微说着,心中忍不住替那绿翊生出了几分悲戚。
天子男子多薄幸。
到现在绿翊还在想,若是当初她没有遭遇孙长山的事情,她同袁惑兴许可以修成正果。
可袁惑若是当真喜欢她,所谓的关御史参奏根本就不是问题,人家王御史不还光明正大的在关御史眼皮子底下纳了十八房美妾吗?死猪不怕开水烫便是了。
袁惑待绿翊有几分真情,如此人已经死了,还有谁说得清呢?
顾甚微想着,唏嘘地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绿翊父亲的身上一定有秘密。”
绿翊只是一个闺阁女子,除了生得貌美如花之外,且有一个县官父亲之外,同朝廷之事并无瓜葛。
可在她周遭,已经生起过好几回风波了,每一桩每一件那都是同她父亲有关。
韩时宴瞧着,心中腾起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他试探着看向了顾甚微,“顾亲事不相信这世间有真心心悦么?”
顾甚微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向了韩时宴,“我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做什么?我只相信谁的剑厉害谁就生。”
韩时宴哑口无言。
“嗯,相信男子会用情至深,不如相信人能死而复生。”
顾甚微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即朝着院门外看去,果不其然瞧见了方才跳下马车的老仵作。
老仵作卷着袖子,意味深长的看了韩时宴一眼,遂上下打量了一番顾甚微,见她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活蹦乱跳的终于放下心来。
“哼,你这人倒是有趣,我是仵作,又不是郎中。你自己到我家吃我的喝我的也就算了,怎么还直接塞了个半大小子来?你就不怕他在我那饿得半夜啃棺材。”
顾甚微知晓老仵作说的是荆厉,赶忙拱了拱手,“您且放心治,他有钱的,他没钱的话,我最近发了一笔小财,回头就给您买酒喝。”
老仵作又哼了一声,“回头,回头是什么时候?同油嘴滑舌的人在一起久了,你也学会糊弄老人家了。”
他说着,又忍不住说道,“你赶紧将那小子接走吧,他再待上几日,就要给义庄里所有的死者用不同的气味命名了。听得活像闹鬼。”
老仵作说着,脸色有些不太好。
他虽然是个仵作,但也并不想知道那些死者是梨花香还是鸭屎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