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韩时宴冷眼旁观着,终于在这个时候开了口,“陶大人唱念做打了这么久,戏可演完了?”
陶然看了看韩时宴,又看了看顾甚微,他拉开一把凳子,坐了下来,随即又拿起桌上的茶壶,也不使用杯子,直接对着那茶壶嘴儿咕噜噜的喝了几大口凉水。
完毕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胡乱地用寿衣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
“若是我没有记错,我压根儿同二位不熟悉呀,昨日顾大人大杀八方的时候,我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连照面都没有打上一个。”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关联,我躺在地上的时候,不知道被哪个踩了一脚,肚子上还有个脚印呢!指不定就是后来的二位了。”
顾甚微听着,目光幽深地看了那陶然一眼。
陶然瞧着她那白皙的手指,再瞧着她腰间的黑色长剑,忍不住做了一个封嘴的手势。
“顾大人都是这样一言不合就拔剑的么?怎么着我们也是同朝为官,说起来那就是一个家族的亲戚啊!”
神他娘的一个家族的亲戚,顾甚微瞧这陶然同吴江是亲戚。
若不是他年纪不轻,顾甚微都要以为吴夫人当年一胎二宝,遗落了一个在外头。
“你还没有回答,方才诈尸是怎么回事?”
顾甚微不理会陶然的插诨打科,将先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陶然见糊弄不过去,想了想走到了床脚,在那边上的放着的箱笼里掏了掏,掏出了一个上了红漆描金的木盒子出来。他将那木盒子放在了桌上,然后打开了锁扣。
顾甚微凑近一看,只见那木盒子被分成了许多个整整齐齐的小格子,每一个小格子里头都放着一颗硕大的丸药,用白蜡封着。上头还贴上红底黑字的小条儿。
那条上用蝇头小字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另外下头还写着时辰以及一些密密麻麻的描述。
顾甚微随便看了其中一个,只见上头写着:“半个时辰,不可诊出。期间可听响动,醒后腹痛连拉三日噩梦连连。”
顾甚微嘴角抽了抽,那股子荒诞感又涌上心头。
她又跳了几格,看向了下一个,“一个时辰,不可诊出。期间可听响动,后无腹痛但起疱疹犹如赖蛤蟆……”
陶然指了指这些药丸,面露得色,“就是这个了!我家中传下来一个丹方,可以做假死药,但这药方有残缺,这药量不好控制,我这不是在家中试药么?”
他说着,嘿嘿一笑,“今日我死了两个时辰,醒来活蹦乱跳也没有哪里不舒坦!可算是有进展了!”
顾甚微瞧着他那一脸灿烂的笑容,整个人都无语了,“你做这假死药做什么?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没有问题,万一是断子绝孙了呢?”
陶然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他的嘴边张了张,想要反驳顾甚微,绞尽脑汁却是想不出来该如何反驳!这有没有断子绝孙,没个三年五载的他也不知道啊!
“我做这个,当然是想要献给官家溜须拍马啊!不然呢?”
“像我这种从山里出来的,若是不长点本事,怎么在这汴京立足?”
陶然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同屋外那陶老夫人像了个十成十,“我做什么,那是我的事情,二位大人还没有说来寻陶某做什么?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好似没有做什么值得皇城司御史台一起调查的事情吧?”
“我只有一位妻子,一不赌钱二不寻花问柳三孝顺得很,要不我娘也不能二百来斤。”
“你们作甚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