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梦 境(2 / 2)

眼睛落在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坐着的时候看不出来,仰面躺着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了。

他的瞳孔微缩,手指变得僵硬,心一跳一跳的疼,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如果,如果她肚子里的宝宝是他的,肚子里的宝宝是他的,他会多么开心啊!

男人成熟的是外表,心智永远跟不上年龄,不管多大,心里都住着一个大男孩;女人看似幼稚,好像长不大一样,可遇到事情的时候,会比男人还要坚韧。

在一起的时候,他想的最多的是过甜蜜的二人世界,很少想到一家三口的生活,真的分开了,每当夜幕降临,躺在床-上孤枕难眠的时候,就会做一些没有实际意义的假设,假设他没有接到那个电话,假设他没有离婚,假设她有了宝宝......一切就会不同。

这些假设里,他幻想最多的是他们有了宝宝,他会像所有准爸爸那样,欣喜若狂地抱起怀孕的妻子转圈,推掉繁忙的工作陪老婆去做产检,一起上书店买育儿书,去商场买胎教音乐,还会置办那些萌萌的小衣服小鞋子,会贴在老婆的肚皮上,数宝宝胎心,听宝宝胎动,给宝宝讲故事、做游戏。

无数次,他感谢天使的来临,让他还能与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无数次,他在梦中醒来,热闹的场景不再,清清冷冷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好一会儿,他才能清醒过来,他们分开了,她确实有了宝宝,可宝宝,不是他的!

梦里的那个人就在身边,他想去摸摸,感受一下真实的感觉,可又不敢,因为那里面不是他的宝宝,他不能把梦境当做现实。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无力地垂下,无奈又酸楚地看着沉睡的人,温和的脸庞又恢复了冰冷。

孕妇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感到疲累,更何况她绷紧神经在大厅里等了整整一天。

杨柳睡得很沉,丝毫没有感觉到身边有人注视,不知道自己已经躺在舒适的床-上,身上还盖着毯子。

隐隐约约间,她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很熟悉,那是云和身上的味道。

男人就在身边,像无数次那样,她躺在他的怀里不愿意起来,动了动身子,缓解一下疲乏,睡得更沉了。

她的梦在延续,宝宝出生了,云和欣喜若狂,一手抱着宝宝,一手牵着妻子,一家三口去郊外踏青。

宝宝坐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大手紧紧抓着宝宝在阳光下奔跑,宝宝稚嫩的笑声和男人爽朗的笑声交错响起,犹如天籁,他们的笑脸,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笑容。

霍云和看她笑了,还以为她要醒了,急忙退后,躲到角落里不敢看她。

过了一会儿,没有听见任何响动,才犹豫着转头看过去,发现她依然熟睡,恍然明白过来她是做梦了。

很少做梦的他,最近经常沉浸在梦魇中,梦中的他很开心,可梦醒后的他很迷茫。

从来没有过的懊恼一直缠绕着他,而这一切,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凭什么她那么开心,而他却要浸泡在苦海当中!

那么开心,梦到了什么?是梦见宝爸宝妈一起陪宝宝做游戏吗?

离开他就那么开心,过得就那么好?

那个男人......才是她的真爱?

他嫉妒了,嫉妒那个得到她的男人;他羡慕了,羡慕那个被她爱上的男人;他怨恨了,怨恨那个让她做梦都欢笑的男人!

凭什么你们的快乐要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想称心如意的在一起,那是做梦!

我,霍云和,没你们想的那么君子,绝不会让你们得偿所愿!

他的脸黑得可怕,眼里迸出的寒光很是渗人,刚才的温柔全都消失不见了,粗鲁地摇着睡得正香的女人,“起来!起来!”

杨柳梦里的场景在变换,她住在一座漂亮的别墅里,硕大的榕树下有他为她安装的秋千。

她坐在铺着厚厚坐垫的秋千椅上,准爸爸推着她荡秋千,男人的力气越来越大,座椅越荡越高,眼前的景色都模糊了,她有点害怕,手抖的快抓不住绳索,“老公,不要,慢点、慢点……”

男人好像没有看见她惊惧的眼神,也没有听见她颤抖的呼喊,依然用力地推着秋千,阴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老婆,你不乖哦。”

秋千荡向空中,她的头一阵阵眩晕,大喊着“不要,不要”,猛地一睁眼,醒了!

她还沉浸在梦中没有清醒过来,更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成为陌路,半睁的眼睛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嗓音有点沙哑,还像以前那样伸手求抱抱,撒娇的意味浓烈,“老公,人家做噩梦了,求安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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