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塔凝聚视线,看向了门口那个被奥罗拉用枪指着的女孩。
经过裁剪的兽皮被她整齐的铺在肩,亚麻色的头发戴着一顶插满了羽毛的头饰,几块被打磨的十分锋利的黑色石头被她挂在腰间,小麦色的脸,两只眼睛紧张而倔强的盯着维塔他们。
奥罗拉从未见过打扮得如此奇怪的人,但结合维塔所说的,大森林里有神秘的居民来看,也许这个女孩是森林中的土著?
不过这个土著似乎认识奥罗拉手的武器,这说明她大概率与外界的人交流过。
女孩却率先用蹩脚的帝国语开口了:“……你,们,是,谁?”
奥罗拉松了一口气,土著女孩可以交流是个好消息,说不定在交流中能得到林中土著的帮助也说不定。
“我们是不小心迷失在丛林里的人。”奥罗拉微微放下枪口,释放善意。但保持着随时可以调正射击姿势的程度。
“这里,离森林边界,很远,你们,怎么进来的?”女孩眼中的怀疑不减。
“森林外界发生了一场灾难,我们一头扎进森林,一路往前,不知不觉就到这里了。”奥罗拉说出了一部分事实。
女孩却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确实,狼外婆,说,外面,出事了。要我,观察一下情况,再过来。”
“狼外婆?“奥罗拉稍微侧头,眼神和维塔碰了一下,又转会到女孩脸:“狼外婆是谁,可以和我们讲一下吗?”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女孩却冷笑着看向奥罗拉手的枪:“你们,抢占了,我建的房屋;打烂了,我的桌子;用,这邪恶的武器,指着我;还想和我,打听事情?”
“这是你建的屋子?”奥罗拉放下枪:“抱歉,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们难免要保持警惕。”
女孩点点头,也将双手放下:“我看到,里面,有伤者。你们,需要帮助?”
“是的,我们需要一个干燥的环境。”奥罗拉微微侧身:“你知道哪里有这样的环境吗?比如,你的村落里?又或者森林里的,某种可以满足我们需求的特殊环境?”
“是的,我,知道。”女孩点头:“我可以,带,你们去。”
奥罗拉的脸绽放出微笑:“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谢谢……”
然而,女孩却忽然从腰间掏出了一根竹管,并往后退了几步。
她的手是一把吹箭!女孩腮帮鼓起,在口腔中积蓄空气,即将把致命的毒箭射出!
但奥罗拉却只是微微侧身,抓住女孩的臂弯,轻轻一拉。
女孩失去平衡,被拉倒在地,之后,奥罗拉将膝盖狠狠抵在她的背,并将其双手控制住:“小姑娘,没人教过你,如果要偷袭的话,眼神不要往自己的武器那里瞟吗?”
女孩奋力挣扎,但奥罗拉铁钳似的手把她按的动弹不得。
有眼泪从女孩的眼角渗出,她不甘的嘶吼着:“放开,我!放开!”
“听着,我们没有恶意,是你袭击我们不对在先。”奥罗拉没理她,只是在他的耳边小声说:“我们只是想到你的村子里寻求帮助,而且你既然会说帝国语,就应该知道我们不是吃人的怪兽。”
女孩却根本没有听:“你们,把我的,路德,怎么样了?你们把路德怎么样了?!”
她嘴里难得说出一句流畅的帝国语。
“路德?那是谁?”奥罗拉疑惑的问道。
维塔心中却闪过了那只马脸怪物的样子。
不,应该不会吧……维塔这么安慰自己。
女孩似乎觉得奥罗拉的疑惑不似作伪,于是渐渐放轻了挣扎的力度:“你们,没见过路德?”
“当然没有,”奥罗拉摇头:“你是我们来到这个森林里后,遇见的第一个人。”
“我,在远处,听到了枪响。”女孩还是不信。
“那是因为有怪物袭击了我们。”见到女孩那丝毫不信的眼神,奥罗拉将女孩架起,拉到了蛛腿之前:“看到了吧?这就是证据。”
女孩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抿起嘴唇,终于细若蚊蝇的说道:“对,不起。”
……
女孩身的所有锋利的黑色石头被奥罗拉解下,连同那把吹箭一起,被放在维塔面前。女孩此时算是手无寸铁。
维塔捡起一块黑色石头打量,发现这是被精心打磨过的黑曜石。
此时,奥罗拉居高临下的俯视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特拉佐尔。”
“来这里做什么?”
“我和,路德约好了,一起,从这里出发,离开森林。”特拉佐尔闷声闷气说道。
“嚯?原来是私奔。”奥罗拉抱手:“很抱歉,看来你亲爱的路德先生多半是爽约了。”
也有可能是变成了那个怪物。维塔在心中默默的说,但他不想节外生枝。毕竟玛丽莲和约瑟夫能否获得林中土著的帮助,特拉佐尔的态度很是关键。
总不能真让奥罗拉在丛林中,靠着一根桌脚去找土著们的聚居地吧?况且,如果土著们是住在高耸的树,但奥罗拉只在地面搜索的话,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土著们。
特拉佐尔马摇头:“不可能!我们,在蝴蝶夫人面前,约好了的!”
“蝴蝶夫人?”奥罗拉想起了马脸怪物所说的“小心蝴蝶”,心里也将它和路德联系在了一起。
于是奥罗拉凝重的问道:“跟我说说这个蝴蝶夫人。”
特拉佐尔抬头:“蝴蝶夫人,阿兹特人的,神。掌管生死,繁殖,以及契约。”
“契约?”维塔捕捉到了这个词。
“是的,契约。”特拉佐尔有些难过的低下头:“但,狼外婆说,蝴蝶夫人她,疯了。所以,我才想和,路德,离开这里。”
“违背契约会发生什么事?”维塔问道。
“之前,不会怎样。但是,半个月前,忤逆蝴蝶夫人,违背契约的,都会,变成怪物。”特拉佐尔狠狠瞪了一眼维塔:“路德不会的!”
但,这位阿兹特族的女孩又瞥了一眼地的蛛腿:“不,路德,不会的,不会的……”
见特拉佐尔似乎自己把握到了关键,维塔叹气一声:“很遗憾,这只蛛腿大概就是那位路德先生的……”
忽然,维塔的话又被屋外传来的响动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