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目光落在了安格拉贴心准备,却在之前被维塔一直觉得毫无用处的一样东西之上:
肥皂盒。
肥皂盒主人山一样的拳头就在自己的后方,维塔把其中的肥皂拿出,均匀的涂在了自己没带手套的手上。
然后,沾水,侧身,躲过安格拉的一拳,险而又险的把左手之间点在她的额头上。
下一秒,沾满了肥皂的义手轻轻揉搓了一下,就半张而开,拇指与食指组成了一个圆环。
晶莹剔透的皂膜出现在了中间,维塔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张嘴,如同小时候陪瑟薇和安德鲁玩耍那样,轻轻吹气。
并吹出了个颜色稍显暗沉的肥皂泡。
它在蠕动的房间中,在安格拉的拳风下,被轻轻吹向更远处。
然后,静静的破裂了。
有深邃的黑暗从中涌出,沿途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杀气腾腾的蠕动房间在黑暗面前就是脆弱如浮影的幻想。
没有实体,一点就碎。似乎黑暗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真实。
藏起的幻术大惊失色,是巧合吗?涌出的黑暗竟然有许多往他所躲藏的地方冲了过来!
他只能狼狈的窜出,眼罩下的发红双眼盯着维塔,他是用肥皂泡连接上黑暗的?
这也能算是个门?
幻术所至,漏洞修补,现在,维塔吹出的所有类似于泡泡的东西,都不会将自身视作为门了。
你还有什么花招?幻术很想大声喊出来。
却发现维塔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只是看见维塔在涌出的黑暗消散后,挥动尖锐的义手,在他的衣服上随手划了一下。
并扯出了一根线。
然后,维塔将线对折,捏住圈的断口,并稍微抖动了一下。
就形成了一个“线圈”,
而“线圈”之间,便又是那片黑暗。
安格拉在维塔身前,把打开的黑暗往小姑娘的头上一罩,让安格拉的头部稍微置于黑暗中一瞬间。
一直笼罩着她的幻术被解除了。蒙着眼睛的男人失去了控制着密闭房间的权柄,
然后,维塔又拉住晕乎乎的安格拉,松开了捏着“线圈”连接处的手。
黑暗再度冲出,幻术只能踉跄着躲闪,远离。
还好,这次黑暗消散的很快,幻术没有被直接吞噬。
只是这次,被逼到这密闭房间角落的,是他了。
幻术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维塔却是牵着安格拉的手,像带领着这位小公主翩翩起舞般,引导着她的脚步。
然后,在被逼到墙角的幻术面前,轻轻的放开了引导着安格拉的手。
她的“舞步”很笨拙,在失去维塔的引到后,很快便跌倒在地上,跌倒在她前方的墙角。
并顺势压住了那里的幻术。
安格拉很重,很硬。
像山一样的又重又硬。
幻术被压的动弹不得,维塔尖利的义手轻易的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幻术挣扎片刻,果断放弃了。
他伸手摘下了自己的眼罩,有些不适应光线的眯了眯眼睛,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微笑:“先生,恭喜你战胜了延达罗斯部队。”
“你们很有名吗?”
“还好,”幻术叹气,围殴我摇头:“请给我一个痛快。”
“好。”
维塔义手用力,幻术眼睛突出,却是咬牙道:“在我死后,在我的尸体前……或者把我烧掉,在我的骨灰前,请告诉我……您眷顾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它是如何发动的,好么?”
“不好,我不知道你的尸体会不会有把我的情报传达出去的功能,”维塔摇头:“你们是一个部队,不是吗?”
幻术点头,有些不甘的笑:“没错。唉,那真是……太遗憾了。”
义手抓下,幻术脖子一歪。
他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
在经过一番仔细的补刀后,维塔喘着粗气,站起。
幻术应该确实是死了,他看着这位魔法师的尸体,知道没有幻术系魔法能读自己的心。
于是,在心中,默默的对幻术说:
我眷顾的发动条件,似乎只是单纯的“开与关”。
吹出肥皂泡是“开”,制作线圈也是“开”。
仅此而已。
然后,维塔靠在木墙上感叹,自己的眷顾发动条件竟然如此轻易,让黑暗的入侵变成了多么可怕的东西。
嘿,开?关?开与关?
什么东西能开?又有什么东西能关?
维塔忽然想起了前世的计算机,计算机语言中,1是开,0是关。
而计算机,几乎可以描绘这世间的一切东西……
停,停!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
再这样想下去,万一自己发现,这世间万物都可以“开”或者“关”,或是找到了开关的方法……
或是在自己眼中简化为了最为单纯的0与1……
那,周围的一切将被维塔不再视为现在的一切,一切现有的关系将不复存在……
自己将所有事物都简化为“0与1”后,能随时随地,随手就能打开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后……
我,将变成一个多么可怕的,行走于世间的怪物啊。
就像是伟大的邪神们于这世间的开门人?
嘿,邪神们。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
维塔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影子中。
无数铁线虫在狂欢般的群舞。
祂们在笑,却又压抑着兴奋。
才缓缓地,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