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来做什么的?”
“你没看到吗?当然是修来……修来……”
接不下去了,玛丽莲一时间甚至忘记了悲伤:“我忘了。”
……也忘了?
真的有一双看不见的手看不见的手抹掉了她们的这一段记忆?
玛丽莲还沐浴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月光下,奥罗拉抬脚,反射性的想要把她拉到阴影中。
却发现脚下红色的涓流早已浸湿她的鞋,一点点血花被甩起,像顽童抓起了一把红宝石随意撒出,居然隐隐约约的。将苍白的月光分成了深色的彩虹。
直到现在,奥罗拉才发觉自己也开始变得不正常,居然一心为了寻找通向帝都的道路,而下意识的忽略了这里最需要关注的东西:
尸体,乌鸦面具们的尸体,疑似调查员们的尸体。
尸体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地面,染红了这苍白的月光。
修女猛然抬头,盯着仍然在微微啜泣的玛丽莲,颤声:“这里……这些?玛丽,这是怎么回事?!”
而玛丽莲也忽然停止了哭泣。
她抬起头,双手的皮肤开始有所变化,而眼睛刹那间已经比月光还要冷:“我不知道。”
“你说什……”
“我说,我不知道。”玛丽莲缓缓站起,身上淤积的血液如瀑布落下,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混杂着奥罗拉的心跳,玛丽莲一步一步走下这血肉堆成的高台,但某一步时,她的脚下,竟然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悲鸣。
有人还活着,这些乌鸦面具中,有人还活着。
奥罗拉刚刚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玛丽莲抬起了她修长洁白,却已经染血的脚。
然后,重重踏下。
噗滋。
幸存者微弱的悲鸣停止了,玛丽莲甩了甩玉样的脚掌,将上面红与白的秽物甩下,声音仍旧冰冷,却是展开了仍挂着泪痕的脸,有些娇艳的笑了:“我不知道,你明白吗?”
奥罗拉抿嘴,沉默,掌心正暗暗酝酿着魔法的力量。
而玛丽莲身体开始快速变化,肉刺生成,就像等待展翅的凤凰。
她们在对峙,奥罗拉知道玛丽莲杀人是为了灭口,为了不让维塔失控的消息流传出去,然而,是她也将自己当成了同伴?才会在担忧维塔时不经意间说出口?
该怎么办,怎么办……
忽然,有一阵刺耳的声音打断了这气氛:
“丁琳桄榔……”
二位女士一齐回头,却发现是沃芙。她捏着两个酒杯,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哎呀?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然后,狼外婆把酒杯往地上一放,打嗝,轻笑:“哎呀,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说完,顺脚把周围落着的一个头给踢开:“不就是几个人嘛,嗝……”
“几个人,你在说……”奥罗拉气急,想要打断。
“都发生了,你又不能把他们复活,不如想想你们应该怎么去帝都才对呢,”沃芙只是摆了摆手:“小玛丽,别慌,如果这真的贯穿了世界,那你的维塔到帝都的时候由于做得是简谐运动,所以肯定不会摔死;而小罗拉,你肯定也要去帝都的吧?我能感觉到你的亲爱学生艾比同学,之前有段时间飞上了天,而现在不知怎的,居然又在帝都啦!”
“既然我们注定还要同行一段时间,不如卖我这老人家一个面子,暂时别打架了,好不好?”沃芙又灌了一口酒:“嗝,好喝。”
玛丽莲和奥罗拉沉默,她们互相对视一眼,又一齐别开了视线。
“哎呀!”沃芙拍手,又拿出了那原本属于道格拉斯·艾格曼的徽章:“既然你们达成共识了,就出发吧!碰巧,我还拿到了某位大贵族的徽章,这可是艾格曼家身份的标识,一路上可以很方便呀!”
“对了,你们不尝尝这里的美酒吗?”沃芙把两个杯子拿起,丢出。
居然准确无误的扔到了两名女士的手上。
玛丽莲和奥罗拉又对视一眼。
然后,一起抬头。
互相不服输的将杯中甘冽的美酒一饮而尽,并不约而同的,一个在月光下,一个在阴影中,把杯子往地上一掷。
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