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陆应淮并没有看那些人,他只是走到安心身边,把人从洛怀远怀里拖出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低眸瞥了眼她死攥着的手,嗓音低沉,“乖,手松开。”
安心紧绷的神经蓦然就松开了,连带着紧攥的手指也跟着松开,心底甚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有那么一瞬间,她其实是担心陆应淮和家里人不信的。
但是——
他们第一时间护着她的感觉,真的很好。
安心下意识抬头看他,眼睛里不自觉弥漫出一层雾气。
她的神经一直绷得跃跃欲断,但心底只有冰冷的讽刺和压抑的怒意,没有委屈,面对第一和恶意的委屈只会加快崩溃的速度,所以她也根本无暇委屈。
但是当被哥哥抱住的那一刻,被男人手指抚上脸颊轻揉脑袋的那一刻,她所有的委屈就跟泄闸的洪水一样,眼睛一眨,泪水就跟断线的珠子似的滚了下来。
直男通常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他们好像天生没有办法应对女人的眼泪,尤其是自己的女人。
陆应淮低头看着她被眼泪打湿的睫毛,剑眉无声的拧得更厉害了,另一只手直接将她拥入怀中,单手圈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感受着她肩膀微微的颤动,她哭得没有一点声音,却愈发的让人心疼。
简直一颗心都跟被人攥紧了一样。
陆应淮手掌轻轻的拍着她的脑袋,无声的安慰,随后扭头,抬起似笑非笑的墨眸,看着人群里自他出现起就跟鹌鹑一样的男人,语调冰冷,“是你说,她为了资源,勾搭你,跟你上床?”
于少额头上都是血,手上也抹了一手,看上去狼狈又显得可怖。原是想继续咬定就是安心勾引自己的,但对上男人的眼神,心头莫名涌出一阵畏惧,叫嚣的话瞬间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也剧几秒钟的时间,他又梗着脖子强自道,“是又怎么样?怎么,你满足不了自己老婆,让她出去找男人,也怪我咯?”
陆应淮眼中一片墨色,浓稠静止不动,又好似在那平静的表面下有翻涌如同海潮一样的暗流。
他俊美的脸上是清冽的冷漠,低沉的嗓音没有意思温度,“我给你一次向她下跪道歉的机会,说出事情的真相。否则,你这舌头,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话里明明布满了暴力,偏语气轻描淡写,更显得血腥。
不仅于少,在场的其他男人听到他这话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当众威胁一个富家公子要拔了人家的舌头,这男人到底有没有身为外来者的自觉。
于少也被吓住了,愣了一下后,梗着脖子叫嚣,“你、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你知不知道我……”
男人丝毫不怒,神色仍然冷漠,淡淡的重复了一遍,“跪,还是不跪?!”
这个跪字,饶是安心,都怔了怔。
她突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深埋于骨髓的黑暗狠戾,那是她从来不曾在他身上感受到过的气息。
道歉是一回事,跪下来道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从男人的怀里抬起头,低声喊他的名字,“陆应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