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地上的男人穿的也是黑色西装裤,但是跟男人熨帖没有一丝的褶皱比起来,他的明显要更暗一些,像是被鲜血浸透了一般。
他的头发很凌乱,脸上有青紫的伤疤,尤其是嘴唇干涸起皮,像是在沙漠里徒步了一个月却一口水都没喝的人一样。黑色的短发下,白色的头皮屑翻起,看上去狼狈不堪。
在黑暗中所有的等待都会被恐惧无限放大拉长,再加上断腿的痛苦折磨,让男人的神经早就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陆应淮才刚问,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陆总,是谁让我这么做的,您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没错。”
男人浑身一颤,有些不明白,“那您又为什么非要我亲口告诉您呢?”
陆应淮抬手,身后穿着黑衣的保镖立刻走上前。
保镖的手里拿着DV,拍摄的闪光灯正对着地上的男人,显然是要记录下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陆应淮淡漠而波澜不惊的嗓音徐徐响起,“你要告诉的不是我,是叫你这么做的人。”
男人脸色一变,一下子就明白了陆应淮的意思。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归心知肚明,但是当这件事情要被撕破脸来解决的时候,就要给动手一个理由,一个足以摆在台面上去发动这场战争的理由!
男人一脸惊恐的道,“不不不,陆总,我求求您放过我吧。您应该很清楚,如果我说了的话,那个人是不会放过我的。这本来就是你们家庭内部之间的矛盾,你们自己关起门来解决了不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牵连上无辜的我们呢。求求您了,您就放过我吧。我可以把她收买我的钱全都还给您,只求您放过我!”
陆应淮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长吸一口,然后俯身,不紧不慢的全吐在男人的脸上,再开口时,连声音里都仿佛浸染了烟雾,透着一股沙沙的颓靡,“区别可能就是,你对她毫无用处,是死是活并不重要。但是再我这儿呢,却还有一丁点利用价值。而且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办的话,我会让你连死都没有办法死,活的连条狗都不如。”
等他说完,地上的男人已经面无人色,眼神焦距涣散,极度的慌乱和惊恐。
上方又响起男人淡淡的冷漠又透着压迫力的声音,“给你一根烟的考虑时间!”
*
陆应淮驱车回别墅时,收到了女人发来的消息。
【花又要枯萎了。】
陆应淮低眸,视线扫过手机屏幕,看清上面的消息内筒时,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她编辑这条信息时的样子,薄唇忍不住掀起一丝弧度,是愉悦的感觉。
他没回信息,而是把手机收回了大衣的口袋里。
外面响起车子的引擎声时,安心正坐在书房的椅子里看书。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旁边台灯光开到适合的亮度,怀里抱着一个抱枕,后背还枕着一个,极度舒适的姿势。
差不多估摸着陆应淮换鞋上楼的时间,安心放下书从椅子上下来,起身走出书房,果然刚好看见男人从楼梯上下来。
拉开门习惯性要打招呼的女人在看清楚他怀里抱着的东西时,一下子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