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浪子末日 嘉恩 3779 字 8个月前

刀牡丹狠下心,用力咬著,直到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才放开他,皱眉看著他。

“你……为什么不避开?”就这么任由她咬他?

淳于月微微一笑,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痛。“如果这么做能让你不再生气,我再让你多咬几口都行。”

“放开我。”此刻她已不再像先前那般生气。

“除非你不再生气。”淳于月直瞅著她。

凝视他许久,刀牡丹这才缓缓点头。

淳于月放开她,让她的手脚重获自由。“你先坐下,让我看一下你的脚伤。”

刀牡丹并未反抗,坐在一旁的圆凳上,任由他为她褪去长靴。直到现在她才觉得疼,方才竟气得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淳于月见她的脚淤血红肿,心疼不已,抹上金创药,轻轻的按摩,好将淤血化开。

刀牡丹面无表情,“用不著跟我道歉,反正向女人求婚几乎成了你的习惯。”

淳于月抬起头,直瞅著她,“老实说,我很后悔之前所做的那些事。”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因为你一直想逃离我身边,还不只一次后悔对我说过求婚的话。”刀牡丹耸肩,装作不在意。

事实上,她的心感到一阵闷痛,就连呼吸也觉得难受。

“不是的。”淳于月放下药膏,伸手紧握著她的柔荑,“我是后悔在遇到你之前竟会对那些女人搭讪求婚。”

在街上瞧见她受伤的情景,他的心被紧紧揪疼,更自责为什么不能前去保护她,反而被那些女人困住,只能眼睁睁看著她受伤。

刀牡丹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想去细想,更不愿去多加猜测,以免又会让自己伤心。

“我绝不会再对任何女人搭讪求婚。”淳于月深情款款的看著她的眼。

她的好,他再明白不过,而这世上怕是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让他有这种心动的感觉。

也许……让她遭婚,这也不错。

刀牡丹在他的深情注视下,不禁羞红双颊,“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就算只是谎言,她听了也高兴。

“相信我,绝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淳于月将她的手置于胸前,立下深情的誓言。

刀牡丹凝视他许久,这才缓缓点头,“那我便信你。”突然,她想起一事,“你快把衣衫脱了。”

淳于月挑眉,“你想做什么?该不会是打算要与我洞房吧?”此刻他眼底布满笑意,而非之前的惶恐惧意。

刀牡丹白了他一眼,“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说笑,快脱。”

“是是是……”淳于月轻叹口气。

唉,他没跟她说笑啊!如果是现在,她再向他提出的要求,那么他一定会乐于接受。

待他褪去身上的衣衫,只见她一直瞅著他的手臂。顺著她的目光看去,手臂上有道渗出血来的咬痕。

刀牡丹取过金创药,轻柔的为他上药,“你应该避开的。”

淳于月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你在内疚?”

刀牡丹并未避开他的视线,“嗯……”真的很内疚。

“那……你帮我缝制一件新衣,就当作扯平。”淳于月弯,朝她微笑。

望著他迷人的笑容好半晌,刀牡丹才反应过来,笑著点头。“好,我帮你缝制一件新衣。”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得好好休息。”淳于月笑著穿上衣杉,俯身在她唇瓣上印下一吻,随即转身步出厢房。

刀牡丹望著紧掩上的房门,伸出秉荑,轻抚上自己的唇,虽然只是个轻柔碰触的吻,但也让她的心狂跳。

他吻了她……这会是真的吗?

她缓缓走到床畔,坐了下来,眨著眼,有些不确定方才的一切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最后,她倚靠著床,甜甜的笑了,

翌日一早,刀牡丹由于脚受了伤,行动不便,只得请人到街市去购买布与针线回来,准备为淳于月缝制衣衫。

负责跑腿的谢德,将买回来的布料与针线恭敬的交给刀牡丹。“小姐,你要的东西我全买回来了。”

刀牡丹跛著脚上前,笑著伸手接过。

谢德瞪大眼,“小姐,你的脚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皮肉伤,不碍事。”她轻轻摇头。

谢德皱眉,想起昨儿个的事,“该不会是那家伙害你受伤吧?”

“那家伙,你指的是谁?”

蓦地,谢德身后传来淳于月低沉的嗓音。

“就是在指你。”谢德转头,恶狠狠的说。不要以为他生得比他高、比他壮硕,他就会怕了他。

哼,只要是谁敢欺负小姐,他谢德第一个去找那人讨回公道。

刀牡丹坐回椅子上,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对昨日的事,还是有些介意。

淳于月看得出来她的心情有些不悦,连忙将挡在前头的谢德推开,笑著走到她身旁,“什么事令你不开心?”

“哼,没什么,只是想到有人好本领,到处去和人求婚,未过门的妻子满街都是。”她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呃……你别这么说嘛。”淳于月讨好地陪著笑,多希望她能将昨日发生的事全忘了。

刀牡丹迳自取出针线,连看也不看他一眼,“我说的全是事实。”

谢穗皱眉,瞪著他的神情万分不屑,“你这人真是要不得,哪能见一个就求一次婚?像我,就绝对不会这么做。”

“谢德,说得好。你听见了没?谢德的年纪虽然比你小,却比你更懂得做人的道理。”刀牡丹朝谢德露出绝美笑容。

谢德看傻了眼。啊,小姐正对他笑呢!

淳于月转头,恶狠狠的瞪著谢德,“你少说几句行吗?”真的觉得他很惹人厌,更有股冲动想掐死他。

谢德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小姐,你有什么需要再跟我说,我马上帮你准备。”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谢德喜孜孜的步出房间。

待谢德一离去,淳干月随即上前,迳自坐在刀牡丹身旁,“你别生气,我已经在忏悔了。”

“谁准你坐下的?”刀牡丹睨了他一眼。

淳于月连忙站起,不敢再坐著。

“站好。”刀牡丹一声令下。

淳于月站得直挺挺,连背也不敢弯。

刀牡丹倾身靠近,开始为他量尺寸。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高,应该比爹和哥哥们还要高,背部也极为宽阔,手长,脚更长……不晓得谢德买回来的布料够不够用?

淳于月任由她为他量身,只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让他有股冲动想将她一把拥入怀,好好品尝她的唇。

“呃……你会缝纫?”他连忙找话题,要不然老是胡思乱想。

“当然。”刀牡丹怒瞪他一眼,“难不成你以为我只是个会舞刀弄剑的悍妇?”

“没……从没这么想过。”他连忙否认。

刀牡丹不再搭理他,迳自坐了下来,取来利剪裁布,没一会儿便将布料裁成数份,再穿针引线,动作俐落的开始缝制衣衫。

淳于月见她女红一流、对老人小孩温柔体贴、烹饪厨艺也相当不错……怎么看都是个好女人。

越与她相处,越发觉到她的好,之前打定主意要过著逍遥自在的独身生活,如今却已有所改变。

成家生子这主意或许不错。

有股强烈冲动想再向她求一次婚,而这次是出自真心真意,打算要与她厮守一生。

“你的脚伤好点没?”

“按时擦药,好许多了。”刀牡丹头也不抬的说。

“怎么没见到?”

“她在我年幼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她淡淡的回答。

淳于月搔搔头。要命,他问错问题了,气氛突然变得很沉闷,赶紧换个话题,“那……你有没有打算要在什么时候成婚?”

“那要看有没有人要娶我。”刀牡丹依旧头也不抬,耸了耸肩,“但有人向我求婚后却一直想逃,那我也没办法。”

淳于月有股冲动想去撞墙。该死、要命!气氛变得越来越糟了。

只要像平常那样向女人搭讪说话的方式跟她求婚就好了,可是偏偏他就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怎会这样?

难不成这正是上天给他的惩罚?

“那个……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没来由地,他突然讲话结巴,心跳加快。

“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刀牡丹总算抬起头,不悦的瞪著他。

他从刚才就一直想对她说什么而一直找话题,原本还算好的气氛,被他搞得越来越糟。要说什么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呀!

“我只是想问你……”淳于月深情款款的凝视著她,眼底尽是对她的无限爱意。

“什么事?”刀牡丹放下针线,与他四目相视,并未避开,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期待万分。

他打算要对她说什么?该不会是想!

“你什么时候能把衣衫缝好?”

刀牡丹傻眼。这就是他要对她说的话?

淳于月顿时想用力咬掉自己的舌。

不是的……他不是要说这句蠢话啊!为什么说出口的竟会是这句话?

“你既然这么急,那就别待在我房里,碍我的事。”刀牡丹冷声下逐客令。

原本还以为他是想对她表明心意,万万没料到他竟会说出那种话来……真是气人。

淳于月只得摸摸鼻子,往外走去,以免再说出一些蠢话惹她发怒。

抬起头,看著蔚蓝天空,一对雀鸟自他头顶掠过,叽叽喳喳鸣唱著,彷佛在取笑他。

常和女人搭讪时,就完全不会出这种纰漏。这才发现,要他认真的向一名女子求婚,比登天还难。

唉,他为什么会这么笨?笨笨笨笨……笨得要命明明是打算要再次向她求婚,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

好想……咬掉自己的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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