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待她到了江南与爹娘相聚在一起之后,她便又会回复之前常展笑靥的羽儿了!”南烈宫望着方才妹妹所使用过的碗筷,内心亦十分心疼地。
“勿忧心!我会在途中向她说明一切的!”南烈角抛下这句话后,便迳自离开,走往角院。他非得藉着练功之方式,才能够把方才羽儿落泪的楚楚可怜模样给忘掉,不然他会因此而内疚一辈子的!
南烈商及南烈征也是这么想,非得找些事来做做,否则必定会一直心疼下去的!因此南烈商回到商院中研读古文;南烈征则回到征院继续研究他之前最新调配而成的毒药。
南烈宫独自留在大厅内,望了眼满桌菜肴,他见了就心烦,又怎会再度举筷用膳。
“来人啊!把东西全撤下去!拿壶酒上来!”
南烈宫一声令下,桌上的菜肴立即被婢仆给撤走。他拿起送上来的酒,一杯接着一杯,藉酒浇愁……
☆☆☆
自从得知自己即将嫁与一名陌生男子之后,南列羽愁绪满怀,蛾眉深锁,镇日待在羽院,以弹筝来抒发情感。
而她满腔的哀怨,更是透过声声筝音告知啸傲山庄中的所有人,它时而如泣如诉,时而哀怨悲伤,令所有听到筝音的人,无不因感染到她的忧伤心情而泪满襟。
今天是她出阁的日子,一首曲子弹奏完毕后,南列羽使唤小翠前来,替她更换上红色嫁衣。
装扮完毕后,小翠将南列羽如瀑布般的柔顺长发缩成髻,再戴上沉重的凤冠于头上,并覆上红盖头,彻底遮住了南列羽绝美的容颜。
“小姐,时刻已到,让小翠扶你上花轿吧!”小翠牵起南列羽柔嫩的小手往外头走去。
“小翠,帮我取筝来。”南列羽突然开口说道。而小翠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取来她最珍爱的筝,递给了她。
“好了!咱们走吧!”南列羽抱着怀中的事,轻启朱唇说。
唉!这一日,终于还是来临了!即使内心百般不情愿上这花轿,但是为了不让兄长们烦忧,她也只好举起沉重的脚步朝早已在外头等候多时的花轿走去。
“小姐,你放心好了!小翠会一直服侍在你身边的!”待南列羽上了花轿后,小翠在轿边说道,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也在此刻夺眶而出。
不管未来的姑爷是怎样的人,倘若他欺负小姐的话,她必定会倾心尽力保护小姐的!小翠在内心暗自立下誓言。
见南列羽上了花轿之后,南烈角立即下令起轿。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自啸仿山庄出发前往东北,一路上竟有无数的人前来观礼,简直比京城还热闹。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南列羽的内心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热闹景观感到无限恐慌,连忙紧紧抱住怀里的筝,藉以寻求安全感。
“如何?那只老狐狸这下子没话说了吧!”南烈宫对于眼前这人声鼎沸之模样,感到相当满意。
没错,羽儿的婚嫁消息便是他派人散布出去的,为的就是让全天下之人皆以为她真的已嫁至东北,从此之后,便再也不会有人上山庄来打她的主意。
“是啊!昨日我至宫中探了一下,便见老狐狸一听见‘啸傲山庄’之名字后,吓得直发抖,可差点没送至御医那儿呢!”想起兵部尚书那模样,南烈征的内心可乐了。
原来前晚南烈角夜潜兵部尚书府,将熟睡中的兵部尚书那留了许久的山羊胡给剃了,并插了一把匕首于桌上,表示啸仿山庄可随时取他项上人头,教他别小觑他们。
而南烈征也将他先前所研发出来的一粉末轻撒于兵部尚书次子的脸上,让那色鬼隔日清晨一醒来,便瞧见满脸的红斑,教他不敢上街示人!
也因此兵部尚书已不敢再威胁啸仿山庄,就连一听见“啸仿山庄”这四个字,便吓得白了脸,立即噤声不敢再多言一句,生怕一不小心,项上人头不保啊!
“哼!是吗?没用的老家伙!”南烈宫冷笑出声。
谁教他之前还敢以官威来威吓啸傲山庄,如今得到了小小的教训后,就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实在是没用至极!这下子,谅他们不敢再同啸仿山庄有牵连。
想要他们把最疼爱的羽儿小妹嫁给那老家伙不中用的蠢才儿子,下下辈子也别妄想!
这世上倘若有人想迎娶他们宝贝的羽儿,非得经过他们一致同意不可,否则想都不要想。
“好了,商,你也该去准备、准备了!角已特别为你留下一匹可日行千里的马于马厩,等会儿你便快马加鞭地赶上他们,并迅速带着羽儿下江南。”南烈宫向一旁的南烈商说。
“是的,我明白!”南烈商领首答道。
南烈宫交代完后便自山庄城墙往下看,瞧见仍有一群人紧跟于南列羽的花轿两侧,似乎想藉此机会一窥她的花容月貌,他不由得怒火上扬。
不是要令全天下的人皆误以为羽儿真的出嫁了吗?他才不愿这么多无事可做的人围绕在羽儿身边,哼!
“放心好了,三哥会看好羽儿的!”南烈征面带耀眼的笑容,而手中的白绢扇更是顺着风地煽呀煽的,在无形之中,他早已将一种独特的粉末自白绢扇中煽出,正随风飘。
一旦吸入此粉末的人,会立即头昏眼花、四肢发软,接下来便没力举步。果然,过了没多久,便有些观礼的群众出现此症状。
“好了!咱们进去吧!”南烈宫自然晓得为何会如此,但也不向南烈征多说什么,便率先举步朝内院走去。
“那我也上路了!”南烈商朝南烈宫微微一颔首后,便朝马厩行去。
见到南烈角特地留下的高大黑马后,南烈商露出赞赏的笑容来。
果然是一匹好马呀!
他跨坐于马背上,朝婚嫁队伍的方向快马加鞭而去。
身处于啸傲山庄大厅中的南烈宫,不知为何内心竟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祥预感,难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唉,希望是他多疑了。南烈宫深深地叹了口气。
☆☆☆
南烈角所带领的婚嫁队伍持续往东北方向前进,途中南列羽突然朝一直陪在花轿边的小翠小声地不知说了些什么,之后小翠立即提裙走往带头的南烈角那儿去。
“禀三少主,小姐有些话想对您说!”小翠十分艰辛地仰着头颅,朝着高高在上驾着马的南烈角道。
“嗯。”南烈角立即策马朝花轿行去,未曾多看他人一眼。
隔着红盖头,南列羽觑得南烈角策马来到骄边,顿时心中方才所下的决定,似乎有些动摇起来了。
“停轿!”南烈角以近乎冰冷的语气命令道,一行人便也立即停下步伐。
“三哥。”南列羽柔声唤道。
南烈角立即下马来,在花轿边开口问道:“羽儿,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说的是完全不同于方才的冷酷语调。
“三哥,羽儿……羽儿想小解一下,可好?”抱歉了!三哥,她实在是不得不这般撒谎,否则一日一嫁过去,她会后悔一辈子的啊!
“这……”南烈角面有难色,但又不忍心她难受,便十分勉强地答应了她的要求,“好吧!但是你得快一点才行!”
南烈角命人退后于三尺之外,接着便牵着穿凰冠霞帔的南列羽步下花轿,并往一旁密林步去。
“我在前面不远处等你,待你好了后,再唤我一声即可,明白吗?”南烈角柔声道。
只是……见南列羽仍紧拥着怀中的那把筝时,南烈角不禁开口问道:“羽儿,何不把筝置于轿中?”她这么抱着,不嫌碍事吗?
南列羽闻言,差点吓得冒出一身冷汗来。糟糕!她该如何是好?她欲逃脱一事,是否会就此功亏一篑?
“对不起,三哥,我……我单独一人会害怕,所以……所以才想抱着筝以寻求安心……”南列羽以极细微的声音答道,也多亏有红盖头遮住她的容颜,不然此刻她那不擅于说谎的神情,必定会被察觉到。
南列羽怀中的那把筝,是选用上好材质制成,又因她的身材娇小,因此此筝制得特别轻巧,好方便她使用,但音色未减。
“这样不麻烦吗?不如小翠陪你好了。”南烈角虽然知道那筝是她的宝贝,但为了让她行动方便,便欲唤小翠前来。
“三哥,不用麻烦小翠了!她行了这么多的路,让她休息吧!况且有人在一旁,我怎么……怎么……”南列羽连忙开口说道,以制止他唤小翠前来。
“这倒是!”南烈角心想也对。他这粗汉子,一时之间竟没替羽儿想到这些私事,便放弃了唤小翠前来。
这时候的南列羽,可着实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
“好吧!那么三哥便留你一人在此,你自己小心点!”南烈角如此说完后,便踱开,到前头去等候。
南列羽拥紧怀中的事,低着头朝浓密的林荫深处走去。
她一把将红盖头取下,并小心翼翼地提起裙摆狂奔。
抱歉了!大哥、二哥、三哥及四哥!她真的不想就这样嫁给一名未曾见过面的男子。这恐怕会是她头一次忤逆各位兄长的命令吧!她的内心立即涌上罪恶感!
但是她真的不想嫁人呀!她努力地朝前方奔去,只是要往何处去,她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
约莫半刻钟后,南列羽还没回来,南烈角这才狐疑地朝方才地所走去的那处密林唤道:“羽儿,你好了没?”
怎知好半天都没人回应,这……羽儿她该不会是……
南烈角顿觉不妙,立即往林中走去,走没几步路后,他使看见红盖头置于林地上,哪里还有南列羽的身影呢?
糟糕!羽儿会去哪了?
“羽儿……羽儿,你在哪里呀?”此刻的南烈角终于体会到何谓惊慌失措。
正当南烈角欲往杯中更深处追去时,耳边传来了愈来愈近的马蹄声,接着就听到了南烈商的疑问声“这里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会所有的人皆退至三尺外,花轿中却空无一人?还有,南烈角及南列羽在哪裹?正当南烈商欲开口详细询问时,南烈角自一旁的林中出现。
“二哥!”南烈角难得露出惊慌的神色来。
“你是怎么了?羽儿呢?她在哪里?”南烈商一见到南烈角的神情后,内心也涌起不安。
“羽儿逃婚了!”而他竟没有好好地看住羽儿。南烈角不断在心中苛责自己。
“什么?!羽儿逃了?”南烈商简直不敢相信,一向最柔顺可人的羽儿,竟会做出如此大胆之事!
“小姐……”一旁的小翠听见这消息之后,立即软了身子,昏了过去。
南烈商看了一眼昏过去的小翠,更是火气上扬:在这非常时刻昏倒,分明是要替人制造更多麻烦!
“好了!角,你继续在这搜索羽儿,我先带花轿回去,并禀告大哥这件事!”南烈商不愧是头脑精明的生意人,立即想出办法解决此混乱状况。
“我明白了!”南烈角也跨上马背,策马往树林内而去。他非找到羽儿不可,此树林内常出现凶猛野兽,连一般猎人也不愿前来此处狩猎啊!
南烈商则领着南列羽先前所乘坐的花轿折返啸傲山庄,准备向南烈宫禀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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