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琉。”旁边的季朝舟单手捧着杯子喊她的名字。
后来的事情，季朝舟记不太清楚，只记得程琉站在外面等他，回过头看着自己的样子。
程琉下意识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递给季朝舟，她没有多想，继续转过头去看电影。
那个箱子最后被季朝舟小心收了起来，这香料虽然稀有，但原本在他心中还达不到特别重要的地步，只不过换了程琉送给他，价值便重了不少。
壁炉中的火苗乍然跳动，带给别墅暖意，自成一个世界，和外面的冰雪世界完全隔绝开来。
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喇叭声，季朝舟转头往过去，便见到程琉开着车回来，她车窗开着，喊道：“我回来了。”
大多数是季朝舟的照片，少数是他们的合影，很多照片季朝舟都未见过，应该是程琉悄悄拍的，但和他所预料的有所不同。
……
她坐在轮椅上，伸手往前倾，努力摘下一朵花，别在自己耳旁。
云瑟也没有什么遗憾，临走前能参加外甥的婚礼，是她之前不能想象的事。
有季朝舟垂眸站在桌前调配香水的模样，午后金色阳光洒在他身上，身后投射在柜上的影子恍若天神之翼。还有他侧躺在床上熟睡的样子，她几乎挑着最好的角度拍下他。
“好。”季朝舟低声应下。
季朝舟望着程琉侧脸，心口像是被那股酸甜胀满到极致，他退出相册，将手机还给了程琉。
程琉连呼吸都停顿了一瞬，哪里还有困意，早飞得天外去了。
季朝舟看了一眼时间，还是下午三点，她平时至少要到五点才从神隐回来：“怎么这么早？”
他向来内敛，许多情绪深藏在心里，不擅长说出自己的情感，但他做出来的事全是为了她高兴。
季朝舟蹲在云瑟膝前，默默听着她说话。
那个时候，云瑟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但她依旧每天要打理的干净。
很文艺的电影，程琉很少看这种，她捧着咖啡，一边喝一边很认真地看着。
其实他也拍过程琉，但只有一张，他放在相册收藏内，时常会在调香疲惫后拿出来看。
季朝舟调配完香水，走出客厅，站在前院，仰头望着柚树，眼中泛起笑意，他想起前几天程琉在院子里嘀咕，柚子树明年还不结果，就拔了它们。
她放下杯子偏脸笑道：“一点点。”
程琉端着两杯热咖啡过来，递给季朝舟后也一起坐下来，陪着他看电影。
在季朝舟和程琉结婚几个月后，云瑟便过世了。
这两年，因为程琉和天启合作，必要的交流不少，季朝舟和季暮山的关系缓和不少，偶尔季暮山还能过来和儿子一起吃饭。
……
……
季朝舟对她伸出一只手：“你的手机。”
一个文件名叫“工作”，另一个文件名叫“宝贝”，只是不知道这两个字是形容词还是名词。
季朝舟原本和程琉并肩靠坐着，他微微动身往旁边挪了挪，转过身对着程琉。
一阵风吹过，耳边那朵花重重跌落在地，也带走了云瑟。
那段时间，他睡眠极差，程琉一直在旁边陪着。
但凡可能涉及到季朝舟喜欢的东西，她都会花心思去了解，像这些电影也一样。知道他喜欢看什么后，以后便明白要放什么电影。
程琉手机里的私密相册反而没有他手机里藏着那十几张照片过火。
尤其是他的那些单人照片，只这么看着，都能察觉到拍照者对照片里内的季朝舟有多偏爱。
季朝舟不希望程琉为难。
季朝舟接过手机后，也没有翻其他东西，径直点开相册，什么也没有，只有两个私密相册。
程琉是在离开雪城后的路上，后知后觉季朝舟可能发现了他手机里私密相册的事。
她喜欢什么，他便给什么。
有时候也会想起云姨。
“朝舟，你以后要过得好。”
程琉倒也不是真的想睡，只是周围环境太过舒服，单向落地玻璃外飘着大雪，别墅内壁炉烧得客厅极暖，加之对面电影放着，自然而然产生困意。
明明今天是季朝舟的生日，他却选择将自己作为礼物送给程琉。
“很快我就能见到你母亲了。”云瑟高兴道，脸上有孩童般的天真，她看向季朝舟，“我会告诉她，你现在过得很好。”
季朝舟伸手握住程琉的手，拉着她一起躺下，他乌黑短发陷进乳白色长毛地毯内，那张俊美清贵的脸极具冲击力，对比分明，再往下胸膛冷白色皮肤甚至比白色地毯更耀眼。
去哪里，他都可以，只要和她，两个人单独相处，与外界隔离。
“困了？”季朝舟轻声问道。
外面的雪还在飘，别墅内一片暖意，程琉站在岛台泡咖啡，特意给季朝舟那杯里面多加了糖和奶，他喜欢这种口味。
“嗯？”程琉目光从电影上移开，看向季朝舟。
两人回到S市后，又开始回归正常的生活工作，雪城那些天意乱情迷被他们分别藏了起来。
这一幕既陌生又熟悉。
季朝舟沉默片刻，应道：“……好。”
“程琉前几天来看过我，她很了解你。”云瑟坐在轮椅上道。
程琉悄悄看来一眼睡在旁边的季朝舟，明明是为了给他庆生，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些天过得极其快乐。
如果说季朝舟手机内的那十几张照片代表了欲望，那程琉手机里这些照片则代表了那些她没有表露，默默放在心中纯粹的情。
“下次我们去海边住一段时间。”程琉随意将手机放在旁边，看着电影里面主人公们在海边的场景，计划道。
云瑟去的时候，季朝舟和云斐都陪着她。
季朝舟掀起眼帘，那双琥珀色眼睛定定望着程琉，他问她：“这样呢？”
云瑟虽然不太喜欢程琉，但见到季朝舟状态一天比一天好，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和过去有着天壤之别，也逐渐放下成见。
夜半醒来时，他会抱住程琉，沉默望着她。
大概是壁炉太过暖和，程琉喝完了一杯热咖啡，睡意还是席卷而来，她努力睁着眼睛看电影，一边心想这电影时间也太长了。
这些天过得太滋润，导致她满脑子只有季朝舟，没心思想其他的，等回来的路上，她才发现他那些引诱，几乎都重现了当初蜜月旅行的姿态，全是她喜欢的模样。
程琉得意又熟练道：“我翘班了！”
“嗯。”
自己唯一的幸运大概是她会喜欢上他。
前庭院的柚苗已经张得很大了，春季开过零星的花，季朝舟时常会站在柚树下面，他喜欢柚叶散发出来的气味。
季朝舟没有点“工作”，而是选了那个叫“宝贝”的私密相册，跳出来密码框，他径直输入自己的生日，私密相册瞬间被打开。
程琉还未来得及诧异，便见到他抬手缓缓解开自己上衣扣子。
她让季朝舟推着自己再去花园看一次，看那些云染种下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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